也是,她一個遭發配的小記者,還想受到什麼樣的重視嗎?想到這裏,妮兒心裏自然有些難過。
從小到大,她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到哪兒她不是千金大小姐?誰見了她不是十二分的尊重?
不過,既然她選擇隱姓埋名南下,也做好了接受一切挑戰的準備。
隻是,麵對這樣的冷落,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心裏的委屈如滔滔洪水在翻騰。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妮兒神情落寞地坐下來。
李慧看出了她的心思,以為她是被於濤批評了不高興,走過來安慰道:“妮兒,別放心上,於站長就是這樣嘴不饒人的,其實他人還不錯。”
不錯?我可沒看出來。妮兒心裏想,高鐵站的事情不讓寫,明顯就是欺軟怕硬,這一點就有失一個新聞工作者的操守。他說不讓寫就不寫嗎?我偏要寫!哪怕是雞蛋碰石頭,我也要去碰一下!大不了卷鋪蓋回北京繼續過她的大小姐生活。
如此混亂的一個高鐵站,她就不信當地真能坐視不理。
於濤正要帶著妮兒和李慧出門,廖凱從外麵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看到妮兒的那一刻,他也吃驚地愣神了,腳步都挪不動了。
“怎麼?看到美女走不動了?”於濤調侃道,“來,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記者歐陽妮兒,這是廖凱。你們倆就是我們記者站的兩把槍,鳳洲記者站的影響力就靠你們了!”
說一套做一套!什麼兩把槍?連高鐵站這樣的事情都不讓寫,鳳洲記者站還能有什麼影響力?此時,妮兒打心眼裏瞧不上於濤的做派。
妮兒和廖凱打了招呼,發現這個白白淨淨的廖凱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美女記者,歡迎歡迎!”廖凱以一個老記者的姿態說道,“終於來了一位仙女級別的了,以後咱就可以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
“走吧,韓水樓出發!”於濤說道,“一起坐我的車。”
於是,四個人一起上了於濤的車,往韓水樓開去。
廖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路和於濤聊著東山采訪的事情,妮兒和李慧在後座上靜靜地聽著。
其實,妮兒心裏一直在想,於濤為什麼不讓她寫高鐵站的事兒?是因為那個“坤哥”嗎?還是因為當地政府?為什麼他那麼怕她捅這個馬蜂窩?
車子轉出市區,上了韓水橋,繞過橋中心的島,就來到了韓水樓。
隻見一棟古色古香的兩層小樓靜臥在韓水河邊,小樓側邊有幾棵高大茂盛的古榕樹,根須垂落到地上,猶如一位慈祥而睿智的老者。
走進餐廳,裏麵縈繞著悅耳的古典音樂,服務員穿著統一的古典旗袍。很有特色的一家餐廳。
文舟和文軍早就到了。
看到妮兒的時候,文舟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
於濤走過去,文舟使勁兒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幾個月不見,又長膘了!鳳洲人民把你喂得如此膘肥體壯,你何以為報啊?”
“我準備嫁到鳳洲做上門女婿!賣身為奴!夠意思了吧!”於濤笑道。
“哈哈,真的假的?”文舟大笑起來。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於濤笑著說,“改天帶你看看你弟妹——”
“今天就應該帶來啊,還等什麼改天?”文舟說道。
“一碼是一碼,今天是專門請文哥,下回再來個定親宴——”於濤說道,“來,坐上來,妮兒,你和文舟坐一起——”
定親宴……妮兒腦海裏不禁想到了那副照片和那個負心漢。
她默默地坐在文舟旁邊。
鳳洲菜很豐盛,清一色的新鮮海鮮和特色小吃。
於濤看上去很興奮,文舟也很高興。一直都在不停地講笑話,現場的氣氛很歡樂。
第一次聚餐,雖說不是為妮兒接風,但妮兒還是被於濤逼著喝了幾杯洋酒,臉上很快飛起了紅霞,於濤再要她喝的時候,文舟給她擋了。
那一晚妮兒喝醉的情景曆曆在目,他可不想看到妮兒被於濤灌醉。
“什麼情況?她的酒你喝?”於濤故意問道,“憑什麼?給我個理由?”
“人家不會喝酒,你一個大男人幹嘛為難她?”文舟說。
“嗬嗬,我看出來了,你這是在保護她,憐香惜玉是嗎?”於濤有點兒醉態。
“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啊!”文舟說道,“於濤,你小子別耍酒瘋,人家不喝酒別勉強,這是起碼的男人氣度——”
“哈哈,好,文哥,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逼她喝。不過,我告訴你,當記者的,不管男的女的,不會喝酒,那就別混了!”於濤看著妮兒說道,“歐陽妮兒,你要想做個好記者,就必須學會喝酒,學會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這是做記者的標配!文哥,你還能處處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