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森林裏的小螢火蟲兒噗呲噗呲的飛來飛去,森林的夜語是螢火的蟲芒。
“其實呢,這樣挺好的,如果這裏不是那樣殺機四伏的話,我呀,還是很喜歡這裏的。”艾露莎忽然這樣的說道,她撥了撥有些散亂的鬢發,草草的梳理了下,然後伸出雙手,抓住一點瑩芒,她低頭,湊近手心,手指微張露出一點兒小縫,裏麵的夏蟲正慌亂的埋頭亂竄,忽然它的世界又多出了一點光明,小蟲兒飛呀飛呀的,悄悄的溜了出來,它突然發現外麵的世界原來這麼大。
“我們多像它啊。”女孩這麼說著。
其實每個人都是一個會發光的蟲子,她在心裏這麼想著。
女孩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看著那個女孩輕輕的捉住那隻小蟲兒,又看著那隻小蟲慌亂的逃竄出來,隻有被關在那細小的空間之後才會感慨啊原來世界這麼大,生活這麼美好。
團長又往篝火裏加了一把柴火,幹燥的木材一遇到烈火便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櫻倚靠在大石頭上,細細擦拭她的長刀;施詩就坐在櫻的旁邊,懷裏緊緊的握住那把黑色的刀,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好美。
銀霜般的月光不留餘力的灑在羅森納爾,林間飛舞的春日螢火,還有來自遠方的晚風。
這是月色林間的美。
但是此刻那個不善言語的女孩更美一些,大概是因為月色太過唯美,所以覺得你分外美麗。
施詩的臉總能讓人想起市麵上販賣的精品瓷娃娃,除了瓷娃娃這個詞肖合實在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了。
“不行死的。”
“我會一直陪著你……”
那個時候,是你嗎?肖合看著瓷娃娃的臉有些發愣。
“現在,感覺如何?”諾頓走了過來
對麵那個男人也不好過,全身上下破破爛爛的,大多數傷口剛剛結疤,他現在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諾頓·漢尼拔。”他彎下腰去,對那個看起來隻是個大男孩的家夥伸出了手。
“肖合。”兩隻手握在了一起,他們重新認識了一遍。
諾頓坐在了肖合的旁邊,他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麵露痛色,看起來像是硌到了傷口。
“接下來呢,準備去哪裏。”
肖合看了會月亮,沒有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於是搖頭:“不知道。”
“喜歡冒險?”
“喜歡。”
“喜歡當傭兵?”
“喜歡。”
“其實我們現在正缺人。”諾頓嚴肅又認真的說,雖然在這種場合他嚴肅的感覺更像在搞怪。
“……”肖合有點沒轉過彎來,這個男人太直白了點。
“你有沒有這樣一種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發現這世界很大很陌生,看著城鎮裏人山人海,你忽然感覺你自己原來一無所有,在這世界上你擁有的僅僅是你自己,你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的渺小。”他就這樣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有一天啊,就突然想,這世界到底有多大呢,我突然想看看另一邊的山與海,我突然想知道太陽以西的那邊是什麼。”
“告訴我你有興趣嗎?關於這場穿越世界的旅行。”他再一次發出誠摯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