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合聽著這個男人將他的情懷娓娓道來,他發現或許中二這種病活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我相信你心裏也有一個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不是嗎?
肖合發現吟遊詩人的傳說並不全是騙人的,傭兵確實有著不一樣的情懷。
不是世上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每一個傭兵都有著他們的夢,關於英雄,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
“團長,我也想知道,關於世界另外一邊的山與海,關於太陽以西的未知景色,我也想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
“歡迎加入,我的朋友。”諾頓微笑道。“我堅信,你一定會成為大陸上最偉大的傭兵。”
肖合看到了施詩懷裏的那把黑刀,他又再次想起來不久前的如同噩夢一般的經曆,他不禁發問道:“那把刀,到底是什麼東西。”
諾頓沉思了一會,似乎是在考慮怎麼解釋這個東西,“學術上,我們叫它“天啟”。誰也不知道這些玩意怎麼來的,不知什麼時候起這些東西仿佛就存在了。目前可以考據的神話裏是這麼解釋的:‘神憐世人,故降之以恩澤。’他們認為這些“天啟”是神的對世人的恩賜。”
肖合覺得這把黑刀的確足夠牛逼,說是神的恩賜確實不過分,但是他還是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回憶起拔刀那時刻骨銘心的痛苦,他恍然大悟:“不對啊,如果是恩澤怎麼會如此令人痛苦。”
“誰知道呢,況且又沒人見過神,他老人家到底存不存在還是一回事。”團長攤了攤手,他繼續說道:“‘天啟’千奇百怪,什麼樣的什麼功能的都有,不過唯獨你那把是最邪門的,他似乎聚集了世間所有的惡,據說它是神明潘多拉的象征。”
“那既然這玩意這麼厲害你們為什麼要等到我來,團長你不行嗎?”
諾頓搖了搖頭:“每件‘天啟’都有它等待的人,如果是你隻能是你,別的人都不行。”
肖合不解,他想不明白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相信他:“你怎麼知道我能拔出來?”
“猜的……”
“……”
避開這個話題,傭兵們在劫後餘生的心情之下慶祝起來。
幹杯,讚美世界。
幹杯,感謝,我還活著。
明晃晃的篝火將這些在林間歡鬧人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傭兵拿出不知道從哪裏抓來的野兔子放在火上烤得金黃,他們高聲歌唱,放聲歡笑,酒杯碰在一起,都是夢的聲音。
酒杯裏沒有美酒,唯清水爾。
無視了那些打打鬧鬧的聲音,肖合再次看了眼施詩,她還是好端端的坐在車廂裏。
肖合想和這個少女說點什麼,比如在那個黑暗世界謝謝你把我拉出來。
又比如他想告訴她那句不要死真的給了他很大的動力。
再比如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即使在那黑暗裏也不離不棄。
但是千言萬語一到嘴邊卻又無從開口。
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在那充滿孤獨殺戮痛苦的黑暗世界裏獲得救贖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反正時間還長著呢,總會有機會的,少年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