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搖搖頭:“我不怕,謝謝公子關心。”
蘭思遠歎了口氣,搶先踏上木板,放慢腳步,運力稍稍下沉,盡量減少踏腳板的晃動。不出蘭思遠所料,這小妮子硬氣,雖然走得慢,卻始終不肯伸手抓住近在眼前的腰帶,走上甲板後扶住船欄就不肯再動。張大小嘴不住喘氣,嬌挺秀氣的胸脯不停上下起伏。蘭思遠暗暗叫苦,側身站到紅綃身前,高聲說:“迪耶哥船長,叫個人帶我們去我們的艙房。”
艙房裏,平複心情的紅綃開始收拾房間,將日常用品一件件放好,看著忙碌的紅綃,蘭思遠突然有種錯覺,紅綃仿佛就是蘇眉,大學時代,蘇眉每次來自己的宿舍,都會大罵自己一頓,然後為自己收拾房間,不由得衝口而出:“阿眉。”
紅綃聽到蘭思遠出聲,回身問:“公子有什麼事?”
蘭思遠正想開口掩飾,敲門聲響起,亞當的聲音傳來:“蘭斯大人,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找你。”
不等房門完全打開,亞當就側身擠進艙房,快步走到蘭思遠身邊,在耳邊急促地輕聲說:“蘭斯大人,船上情形不對,除開船長的手下,好多我認識的普通水手都換了人,都換成了大明人,而且他們好象都藏有武器。”
蘭思遠心裏一驚,快速整理一下情報,問:“按照規定,平時水手是不能攜帶武器的,這也是為了避免叛亂,如果藏有武器,不是船長發給他們就是自己攜帶上船,船長的手下有沒有武器?”
亞當點點頭:“我觀察了,都有武器。”
蘭思遠吐出一口長氣:“那依你的看法,這些人是和船長勾結的大明海盜?”
亞當神色平靜:“我不知道,這是大人你自己的判斷。”
蘭思遠拇指不停搓動食指,心中暗暗盤算對策,為今之計,隻有先下手為強,擒賊先擒王,還要先安排好人保護紅綃,喊過亞當:“你去通知梅迪奇,讓他帶上武器到我的艙房裏來,然後你們三個人用東西頂住房門,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出來。”
蘭思遠假裝在甲板散步,一路細心觀察,水手們大都低頭假裝幹活,衣服裏微微鼓起,難怪自己上船時沒有警覺。
慢慢走到船長艙房,從窗裏看去,迪耶哥正和一個水手模樣的人圍桌低聲商議,四個葡萄牙水手護衛在四周。
蘭思遠心裏一聲冷笑,我還沒打你的主意,你倒想把我當成肥羊,那就別怪我無情。
敲開艙門,順手拉過一張木椅頂住艙門,不等迪耶哥說話,蘭思遠放聲大笑:“迪耶哥船長,我艙裏怎麼沒酒,不知道你是不是私藏有好酒,我可要拿幾瓶來喝,哈哈。”
從二名背對著他的水手肩頭看去,蘭思遠和水手模樣的人正好打了個照麵,麵孔分明是大明人,滿臉皆是凶悍之氣,那人眼光掃過蘭思遠,驚叫:“怎麼是你,你……”
不等他說完,蘭思遠抽出軟劍,劍交左手,微一蹲下,腳下如同裝有彈簧一般身形急速前衝,掠過二個剛剛回頭的水手,反手左劍帶過一人咽喉,借力重心稍向右移,右肘狠狠撞在另一人咽喉處,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蘭思遠快速劍交右手,騰身越過木桌,正好避過左右二側刺來的長劍,離那人已不足二米,那人不及拔刀,也不後退,摸出一柄匕首,縱身一挺,直取蘭思遠心髒要害,蘭思遠軟劍一垂,加速前衝,眼見匕首就要破胸而入,身體鬼魅般向右橫移,匕首前端鋒口在左胸至肋下拉出一道長而不深的血痕,這時二人間不足半米,蘭思遠仍不出劍,隻顧向那人靠攏,那人一擊落空,右手已經落到外圍,迅速改為反手持匕,狠狠朝蘭思遠肋下插去,左膝發力上撞蘭思遠下陰,蘭思遠左手下探,一把抓住左大腿內側筋脈一捏,那人吃痛,手中匕首來勢稍緩,蘭思遠右手軟劍上抬呈四十五度角狠狠插進那人下腹部,左肩在那人下巴一頂,右手用力前刺,待劍身刺入大半手腕連續左右一個旋轉,再斜下一拖,發力將二人一起向前推去。
眼見離艙壁不遠,蘭思遠將身前的屍體回轉,左手將屍體向前一送,抽劍後退,向前猛刺的二柄長劍深深刺進前衝的屍體,不等二人撥出長劍,靈淵劍已經抹過二人咽喉處。
迪耶哥在蘭思遠越過木桌時就想開溜,隻是被酒精長期麻醉的身體半天邁不動腳步,等他用力拉開頂門的木椅時,蘭思遠已經殺光艙裏其餘的人,一劍將他穿心而過。
蘭思遠看著一地死屍,心裏一陣後怕。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要提劍殺人,自己就會進入一種完全依靠身體本能的搏鬥方式,剛才的搏鬥時間不長,但全是以命博命的打法,稍有失誤,自己小命不保。看來要想辦法避免用這種方式搏鬥。
“咚。”
二顆人頭被扔到主桅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