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迪奇淡淡地看巴讚一眼,“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
巴讚對梅迪奇的冷淡毫不在意,“如果我想說的和巴奇奧有關,喬尼你有興趣嗎?”梅迪奇眼神中露出一絲焦急,“說。”
巴讚得意地一笑,“墨西拿海峽以南最近一次交戰,聯合船隊在利科薩角打退黃胡子,船隻受損大半,退到那波利休整,聯合船隊的第二梯隊分別集結在比薩和奇維塔維基亞,卻遲遲不升帆起航。赫伊爾丁回到塔蘭托等待援軍,阿爾及爾海盜王德拉古特的船隊明天從傑爾巴島出發,會合君士坦丁堡的援軍後前往塔蘭托集結,然後赫伊爾丁會和烏裏齊交換,由烏裏齊阻擊聯合船隊,而赫伊爾丁的龐大船隊將強攻墨西拿,巴奇奧的日子不好過啊。”
梅迪奇麵帶疑色,“聯合船隊絕不會貽誤戰機,你是那來的情報?”巴讚正想出言譏諷,蘭思遠開口說:“喬尼你是關心則亂,看看現在的戰局,奧斯曼帝國占有絕對的優勢,威尼斯隨時可能淪陷,沒人會為一個不再存在的盟友戰鬥。至於侯爵大人,相信不論從國家還是個人角度,都更願意擁有一個強有力的盟友。”
巴讚點頭說:“不同於目光短視的無能之輩,西班牙願意聯合每一個對抗異教徒的盟友,安德裏亞·多利亞大人已經前往伯爾古,會同瓦萊塔大公組成另一支聯合船隊,準備在本埃薩角給德拉古特一個小小的驚喜。”躬身對梅迪奇行了一禮,“這個消息是我給喬尼·德·梅迪奇男爵的禮物,希望他能接受我的歉意。”
梅迪奇俊臉通紅,“莎菲拉小姐選擇誰,是她的自由,但你不該把責任推給我。”說完轉身離開。
巴讚隨手扔下幾個銅角子,追出酒吧,趕到眾人前方,出其不意地在拉拉身前單膝跪下,“如同百合花般的天使,你的高貴純潔深深地打動了我,我多麼渴望知道你的芳名,你永遠的守護騎士會將它銘記在仰慕的靈魂深處。”
可惜這一番煽情的表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拉拉疑惑地看著半跪的巴讚,抬頭看向蘭思遠,用吳語問,“他向我表示感謝還是向我乞求施舍?”
蘭思遠忍俊不禁,邊笑邊說,“這是西方男人向自己心儀女子求愛的一種方式,拉拉願意答應嗎?”原本一臉疑惑的拉拉俏臉一板,高隆的鼻梁微微皺起,癟著小嘴氣鼓鼓地繞過巴讚而行。
梅迪奇轉身前忘不住調侃一句,“情場常勝的巴讚大人,跪在冰冷地地麵,更能感受冬天的冷酷。”
回頭看看呆呆站起的巴讚,蘭思遠走近佩羅斯,“喬尼和巴讚之間發生過什麼?”
佩羅斯放慢腳步,待離梅迪奇稍遠,壓低聲音說:“他們一起追求莎菲拉·施塔帕裏阿小姐,莎菲拉最後選擇了巴讚,這家夥得手後就拋棄了那個心兒破碎的癡情女子,好笑的是莎菲拉的父親以為負心人是可憐的喬尼,上門向伯爵大人提親,喬尼當然不肯答應,和伯爵大人大鬧一場後去了東方。”
蘭思遠恍然大悟,難怪這小子會甘冒生命危險遠行東方,原來是為了逃婚。
走進船長艙,佩羅斯一眼便被牆上懸掛著的精美航海圖吸引,站到牆前仔細研究每一個細微的地方。
梅迪奇連叫他幾聲,佩羅斯這才移開目光,轉身稱讚,“任何航海家擁有這樣一幅海圖,大海就會臣服在他的船下。”
蘭思遠連連搖頭,“大海不會向任何人臣服,這幅海圖的作用是給航海家更多生存的機會。”梅迪奇說:“現在不是征服大海的時候,我們的家鄉就快被異教徒征服了,如果巴夏的船隊封鎖了威尼斯灣,我們怎麼才能回到威尼斯?”
佩羅斯說:“不用擔心,巴夏的船隊現在正在阿裏米努姆休整。”
梅迪奇思索半響,“巴爾巴裏哥大人是我最敬佩的海軍將領,長期和奧斯曼海軍作戰,負少勝多,怎麼這次……?”
佩羅斯回答:“前一段時間,奧斯曼海軍勾結阿爾及爾海盜,瘋狂襲擊從熱那亞灣到亞得裏亞海一線經過的商船,尤其不放過威尼斯商船,嚴重影響我們的貿易。普希曼總督閣下和十人議會共同簽署一個作戰計劃,由巴奇奧率領近120艘戰船的大型船隊出航掃蕩海盜,巴爾巴裏哥大人率領60艘戰船為第二梯隊,留守威尼斯的戰船大約有60艘左右。”喝下紅綃送上的一杯綠茶潤潤喉嚨,又接著說,“一開始非常順利,消滅不少海盜船隻,原計劃第一次休整是在巴裏,但巴奇奧怕海盜們聞風逃遁,決定去墨西拿休整。不料轉過科隆內角,就被埋伏在那裏的巴夏偷襲,雖然巴奇奧奮力還擊,邊打邊退,最後隻剩大約三分之一戰船逃進墨西拿。巴夏留下烏裏齊圍困墨西拿,他自己和黃胡子聯合拉古紮的戰船在維斯島以戰船數量的絕對優勢打敗了趕去救援巴奇奧的巴爾巴裏哥大人。根據傳來的消息,不是巴爾巴裏哥大人一直利用遊擊戰術對抗巴夏,威尼斯早就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