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1(1 / 2)

不等蘭思遠靠近,二幫人碰撞在一起相互纏鬥,棍棒交錯中,碧藍的海水染上一絲絲鮮紅,木棍擊中人體的悶響,骨頭碎裂的喀嚓聲,痛苦的呻吟聲在廣場上回蕩。

蘭思遠衝進廝殺最激烈的中央,雙腳連續踢起大片水花,手中濕布巾左右翻飛,準確地將船夫們手持的武器一一擊落,少數船夫失去武器後,更顯凶悍,空手撲向蘭思遠,隻看到布巾一閃,便感覺被布巾擊中的地方痛徹入骨,倒地不起。

倒下的船夫越來越多,二幫首領見勢不對,出聲喝停族人,看向慢慢走近的蘭思遠。

蘭思遠眼角餘光看到倒影中一個船夫手持木叉撲來,斜身一讓一退,一肘將船夫撞倒在地,繼續前行,緩緩地說:“二位族長出來和我說話。”

船夫中走出二人,頭戴紅頭巾那人說:“我是尼科洛族族長萊恩,大人有什麼話說?”

蘭思遠一聲輕喝,“光天化日,聚眾鬥毆,威尼斯難道沒有法律嗎?”

黑頭巾那人恨聲說:“貴族老爺什麼時候管過我們卡斯泰洛人的死活,我瑟洛裏眼裏沒有法律,隻有用命去拚才有活路。看你有什麼本事管我們的事?”手中木棍帶起嗚嗚風聲襲來,蘭思遠身形閃動,輕鬆閃過每一下攻擊,瑟洛裏一輪攻擊後停下腳步,“你為什麼不還手?”

蘭思遠微微一笑,“因為我沒有還手的理由,而且我佩服你為族人爭取生存權利的勇氣。”看著若有所思的瑟洛裏,蘭思遠走到二幫船夫中高聲說:“你們不知道威尼斯隨時會亡國嗎?彼阿裏·巴夏的船隊正在準備攻打基奧賈港,如果威尼斯亡國,所有貢多拉船夫都會被換成土耳其船夫,你們現在的行為還有意義嗎?把你們的勇氣和憤怒獻給威尼斯共和國,趕走異教徒才是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陣陣水聲響起,總督府裏跑出大隊士兵,將船夫緊緊圍攏,領頭一人神情高傲,“卑微的下等人,竟敢在我的轄區鬧事,全部抓起來。”

梅迪奇上前說:“齊莫曼隊長,我的客人你也要抓嗎?”齊莫曼躬身行禮,“男爵大人,威尼斯公民一律平等。”

巴爾巴裏哥的聲音響起,“都給我閃開,萊恩和瑟洛裏帶著你們的人走,齊莫曼也回去。”齊莫曼冷冷地看蘭思遠一眼,轉身帶隊離去。看著遠去的齊莫曼,巴爾巴裏哥在蘭思遠耳邊輕聲說,“這小子是條瘋狗,你要留意他的報複,回去養足精神,明天貴族老爺們一定會想辦法難為你。”

近看總督宮華麗無比,牆體用粉紅色和白色的大理石砌成,一樓的開放式拱形長廊巧妙地遮住南麵的陽光,二樓的空中陽台將房間連為一體,整個上層被建築在輕盈精巧的鏤花拱頂上,兩扇巨大的青銅門刻有聖馬可的飛翼獅和跪俯的第一任總督福斯卡裏。

穿過“紙門“,進入內院,踏上一道用大理石鑿成的巨型台階,迎麵是一座用金粉漆成的木梯,梅迪奇伸手拉住正想拾級而上的蘭思遠,略帶歉意地說:“隻有名列金書的威尼斯貴族才能通過金梯進入內宮。”轉身對薩爾說,“父親,你走金梯,我陪蘭從另一麵來。”蘭思遠淡淡一笑,“沒關係,走那麵都一樣。”

二人走進嘈雜的大國會廳,一個黑衣侍者放聲高喊,“喬尼·德·梅迪奇男爵大人到。”大廳內頓時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廳門,注視著一身東方服飾的蘭思遠。

普希曼收回目光,雙手互拍,“安靜,安靜,所有人就座,我宣布會議開始,會議的議題是通過新的作戰計劃。”所有人紛紛坐上自己的座位,統一的天鵝圈椅,一張超長的圓形木桌環繞著中央的總督寶座,

一個貴族議員首先發言,“在通過新的作戰計劃前,我認為總督閣下應該先引咎辭職,選出新總督再討論新的議題。”頓時一部分貴族出聲附和,另一些貴族則表示反對。

薩爾輕咳一聲,“選舉一個新總督並不能解決共和國的危機,隻會帶來混亂。”薩爾斜方的一個貴族陰惻惻地哼了一聲,“伯爵大人,普希曼閣下有能力解決這次危機嗎?”薩爾笑著說:“施塔帕裏阿男爵,你能保證選出新總督前,巴夏不會住進你的玫瑰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