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隻狼已經飛奔躍起,朝我猛撲過來,這時側後飛來一隻箭準確的射中了它的頭。那狼在半空失去重心,身體打了個轉,後背重重撞到我的身體,又迅速跌到地麵。
趁其他的狼還在猶豫不前,我又用短刀狠狠刺了幾下仍咬著我手臂的狼的肚子,這狼終於吃不住勁,鬆開了口,掉了下去。
定璟手握竹弓跑了過來,大聲吼著,用弓身不斷朝其他狼揮舞著,抽打著,阻止它們靠近。我看到他臉色蒼白,如有狼欲用爪想抓他的弓,他的手都顫抖得厲害。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射來那隻救命的箭,又不顧危險跑到我的身邊。
人群終於湧過來,人們用手裏的武器對這狼群奮起廝殺起來。定璟拉起我的手,朝安全的地方跑去,又喊來楊雄,吩咐他拿來草藥,打算為我敷上傷口。
深秋的夜晚雖然有些寒冷,可我起床時沒來得及穿上外套,單薄的內衣使狼牙深深咬進我手臂的肌肉。定璟的手仍在顫抖著為我包紮著傷口,他臉上好久也沒能恢複血色。
我不希望他以後住在這裏產生陰影,笑著對他說:“哥,這傷口在我身上,難不成你也會疼?”
定璟一時沒有出聲,好一會,居然滴下眼淚。他嘶啞著聲音說:“定晟,我們是兄弟。臨出門時,父親對我說,我比你大,懂的事情要比你多,所以要我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可你,膽子太大,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
我不明白大伯為什麼讓柔弱的堂哥來保護我,可定璟為我完美詮釋了兄弟親情,血濃於水。
人們終於安靜下來,除了少數幾隻從水流入口處逃脫的狼,其他全被殺死。
清理損失時,北側房屋前傳來的哭喊,讓我知道還是有人因此殞命。
我走上前去,在人們舉起的火把光下,看清這位三十多歲的莊戶人,蜷曲著身體,側臥在地上。他的後頸處,仍在沽沽地流著鮮紅的血,鮮血沿著地麵的石縫,向低凹的地方緩緩蔓延。
耿誌翻過那人的身體,抱起他的上身。他毫無血色的麵部隨著耿誌的動作晃動著,在秋風和人們的嗚咽聲中顯得如此悲涼。
我隱約記得這人姓凃,襄陽城內的家中還有妻子和一個女兒。正是因為他在遇到狼襲時的大聲喊叫,才避免了更多人受到傷害。
人們受到這樣的驚擾,不再有睡意。一直圍著逝去的人,哀默到天亮。
用現成的木材做了口厚實的棺木,人們把這位逝去的人葬在山穀底的一個小丘上。回來後大家開始反思大院出現的漏洞。
正是因為這次襲擊,讓我們看清了那兩處水流的出口和入口沒有任何障礙來防範外來的猛獸。
定璟羞愧地給大家道歉,說這一切都是他的疏忽。其實他與我們一樣,哪裏能想到狼還能泅水進入?我安慰他,說他當初的想法真的很好,誰又能預料後麵的事呢?又叫人用木樁塗了桐油,再密密的打入那兩處水口,使那院牆下的入水口不再有野獸能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