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泰沉吟不語,秦公公瞅了一眼陸元甲,便又開口說話了。
“雖然並不缺人手,但畢竟是要去與太尉和西軍打交道,曲折自然是少不了,還是熟絡些的好,老奴以為還是得辛苦陸大人走這一遭。”秦公公說道。
“陸大人難道就不怕太尉一意孤行麼?”梁泰語氣咄咄地問道。
“西軍怕也是遇到了緊急事態,抑或是被人挑唆蒙蔽也未可知,否則,太尉斷然不會不顧及粱大人還在興慶府,而悍然用兵。隻要能將實情告知太尉,西軍暫息兵戈還是完全可能。隻是時間緊迫,動作要快,若是數萬西軍精銳一旦投入疆場,那便是想收也難了。”陸元甲語氣和緩地回應道。
一旁的秦公公不時地點著頭,梁泰細目中流露出來的眼神則是有些複雜。
“既然陸大人如此說,那便還是辛苦陸大人走一遭吧。秦公公說得也不差,畢竟陸大人也算是太尉的心腹愛將,話自然也會說得透亮些。”
陸元甲自然聽得出梁泰話中的弦外之音,卻也不以為意,應承道:“若是粱大人和秦公公都以為下官合適,那下官自然是不敢推辭了。”
“明日見過大夏國主後,本官便立即啟程。陸大人也是事不宜遲,最好今日便登程。隻是之前往來韋州,總還是頂著大宋使臣的名頭,行走也還算得上便易。此番單人獨騎前往湟州,比不得韋州,沿路之上軍寨關隘密布,總還是有些風險,陸大人可有何計較麼?”
“謝大人掛懷,重任在身,下官自是會萬分小心!”聽到梁泰能為自己可能的遭遇有所考慮,陸元甲心中還是頗為感動。
梁泰不僅僅是說說而已,似乎還在思忖著對策,少頃,才又說道:“不如本官與濮王言語一下,讓他出麵疏通,或是能開出通關文牒也好。”
“是了,是了,如此最好……”一旁的秦公公也附和道。
“多謝大人和秦公公,下官以為,此事還是少人知道為好,免得泄露出去,反遭掣肘。”陸元甲說道。
沉吟半晌,梁泰緩緩站起了身子,緩步走向窗前的書案,開始提筆寫信。
“本官在鎮戎軍城候著你。”
陸元甲再次走出垂花門時,聽到立在廊下的梁泰沉聲說道。
德詠準備好了文牒、馬匹和路上一應所需之物,一直把陸元甲送出了南薰門。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德詠望著南薰門外蒼茫中剛剛泛起新綠的草原,不禁也是有些動容。
“此事也是德詠給陸大人添的麻煩,青山不改,他日隻要有需德詠辦的事情,陸大人一句話,德詠定是萬死不辭!”
“少都統言重了,此乃兩國之事,我等皆是為國效命而已。隻是,在下倒是真有一事要相托少都統。”
“陸大人請講,德詠必是盡力。”
“粱大人明日應也會離開興慶府,一路之上還要請少都統多多關照。”
“請陸大人放心,德詠定會將粱大人一行安全護送出境!”
看著德詠一臉的傲然,陸元甲伸手輕輕拍了拍德詠的肩膀。
“李都統可否近日也會返回韋州?”陸元甲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明日一早隨晉王一道走。”德詠應道。
“興慶府匆忙了些,但願在韋州能見到他。”陸元甲若有所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