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湘天堂,恰好跟張白預料之中一般,差不多已是正午。這錦繡年華閣也算是開創了王朝服飾之先河,是故諸多富豪官吏,有些人雖是從未曾見過張白,但卻對錦繡年華閣興趣盎然,正好又收到張白的請柬,便也隨流來了。
湘天堂的二樓,此刻已然坐滿。按照張白原先的安排,乃是中午大宴賓客,請來青花樓的廚子,菜肴可口,美酒罪人,佳茗留香,不至怠慢來客,眾人酒足飯飽,所謂吃人嘴短,無論如何,也得賣張白三分薄麵。
張白請來的客人,都是星沙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便那些富商名義上並無地位,可各自名下的萬貫家產,也容不得人小覷。再者對諸多賓客而言,此次也是難得的交識契機。
午飯過後,眾多賓客一起上來三樓,幾十件各類服侍,或清雅,或富貴,或素淨……且每款衣裝,都有名字,此舉在男子看來,倒無所謂,可眾多女賓卻覺得分外有趣。
錦繡年華閣的裝飾也較樓下有了不小的變化,樓下的夢幻劇院,給人的感覺乃是華麗,而一進錦繡年華閣,便覺富貴逼人。各式衣裳,皆被穿在木偶身上,顧客瞧見那衣裳,便大致能想象,穿在自己身上是個什麼模樣。
張白此次請來的蘇小小、施怡雪助陣,外加晴晴、絲緞兩人,如同四朵盛開的牡丹,嬌豔動人,不少男賓瞧得眼花繚亂,心神激蕩。
晴晴跟絲緞分立張白左右,神態親昵,顧盼生姿,讓了瞧了隻有羨慕的份。可蘇小小跟施怡雪雖穿著錦繡年華的衣裳,但也僅是來捧場的,諸多男客色眼頻頻,大部分心思,俱都花在了她兩人身上。
金不換攜來家中嬌妻,東看看西瞅瞅,直想都給買下來。施怡雪乃是跟嶽麓書院一幫才子一道來的。隻因嶽麓試選已經結束,張白之前曾說,第一名的才子,獎勵一件錦繡年華的衣裳,第二名一百兩,第三名五十兩。張白仿照現代的做法,待會還有個頒獎典禮。
凡事即便談不上俗氣,但沾上才子佳人,詩文風流,便自然多了幾分雅致。依張白的理念,這湘天堂既能大俗,也要大雅,雅俗共賞,方能紅火。
待眾人在閣中散開,張白這才發現,不僅是那些試選的才子來了,蘇弦、慕容帥、白書一夥也赫然在列。再細細看來,張白更是驚訝,昨日結下梁子的薛公子竟也來了,楊保湘這素來喜好熱鬧的主,自然不甘錯過,天氣雖寒,他手中折扇搖的呼呼作響,自覺風流無匹,看的施怡雪陣陣嬉笑。
施怡雪帶來一副字,乃是施華文親手所書。張白等到人多熱鬧的時候,展開那字幅,但見上麵四個字,錦繡年華。輕靈灑脫,似是舞動於紙上,一陣風起,那四個字便要躍出字幅,飄然而起。
施華文的名頭,在星沙少有人及,加之這字的確寫的很好,眾人無一不嘖嘖稱讚。施怡雪笑開了花,仿佛那字是自己寫的一般。
張白的亨通錢莊今日開張,蘇小小之前也曾聽到風聲,並不感太多驚訝,但張白隨之推出的各項招攬顧客的手段,卻使得她頗為擔憂。眼下穿著張白送來的風華絕代裝,微笑之中,卻也夾著一絲憂慮。但蘇小小女霸之名在外,男賓有意憐之,卻無膽表露。
張白走了過去,向蘇小小道:“蘇小姐愁眉不展,莫非有什麼心事?”蘇小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張公子明知故問。”
張白笑道:“蘇小姐無需擔心,蘇家錢莊乃是老字號,亨通錢莊能耐再大,跟蘇家錢莊一比,皆是微不足道。”這番話在旁人聽來,自沒有錯,可蘇小小卻聽得老大不舒服,強笑道:“今日乃是湘天堂的開業之喜,暫不談這些。”言罷丟下張白,走到一旁看衣裳去了。
諸多女賓,瞧見蘇小小、施怡雪、師晴晴、絲緞四女的著裝,俱都羨慕不已,雖然錦繡年華閣的衣裳委實太貴,但張白請來的,都是些達官貴人,富商望族,也不缺那些銀子,不消幾個時辰,便賣出十來件。
而後張白又當眾宣布一事,以亨通錢莊的亨通券前來購買,能打上八折,這一舉措,又使得不少小姐夫人忍住心動,能省個數十兩銀子,也不是幾文錢的小事。金不換如當日所說一般,自己買了件榮華富貴服裝,花了三百多兩,給其妻買了一件華貴雍容,又花去三百兩,最後給嶽父為大人買了一件步步高升,乃是最貴的,將近四百兩。
放眼整個星沙,金不換比之蘇家,自然有所不及,可也沒幾人能富過金不換,見金不換揮金如土,驚歎之餘,更是想買上一件錦繡年華閣的衣裳。此舉正中張白下懷,張白開辦錦繡年華的本意,便是要將裏麵賣的衣裳,打造成地位和財富的象征。
蘇弦乃是蘇家的公子,如今蘇老爺子年事已高,雖尋常的生意打點,都是由蘇小小一手管製。可蘇小小畢竟是女子,終要嫁人,所能帶走的,不過是一分厚實的嫁妝,而蘇弦才是蘇家家產的繼承之人。金不換擺了一手闊綽,蘇弦自也不甘示弱,自身先買了一套風流才子服,花了差不多兩百兩,而後買了一件風姿傾城裝,欲送給施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