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那徐德智口中的袁先生隻會算術,張白定然沒什麼興趣,可他精修水利,擅長手工,卻是張白所渴望的賢才,當即道:“若能結識袁先生,張某求之不得。”
徐德智道:“徐某過些日子回了書院,定當跟袁先生介紹張公子。”
張白道:“那先行謝過徐先生了,張某若是到了蘇州,也必當登門拜訪,還望徐先生莫嫌冒昧。”
楊協還是首次見到張白待人如此客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在星沙之時,對孝康王也不見得有這般好態度。他哪裏明白,之前在星沙,張白一無所有,若是按常理行事,隻怕張白此刻還在星沙默默無聞。如今來了杭州,張白本錢已足,身後又有刺史相助,行事也正規起來。
凡事走巧徑,雖然速達,風險也高。如今回想在星沙的種種,張白猶覺驚心動魄。在現代創業雖然艱難,現代商場風雲變化,大起大落,但說到底隻是資金上的風險,而在這個時空,短短一月之內,張白數度性命堪憂。
如今已然站穩了腳跟,凡事須得穩紮穩打,不可急進行事,雖然孝康王的說的那兩個條件甚是苛刻,但張白漸漸也猜透了他心事,隻要給足了他好處,再者自己跟晴晴已有了肌膚之親,夫妻之實,張白就不信,孝康王會將晴晴嫁到皇家。
張白這般舉止合度,彬彬有禮,那首釋名小詩,水平也不低,林員外瞧得格外順眼,笑道:“能有張公子作鄰居,實乃幸事,月如,張公子文采卓絕,你既喜詩文,可要多多請教。”張白聽得心頭大喜:難道這老頭子看上我一表人才,要嫁女於我?心中這般調侃著,但張白卻沒敢認真,畢竟林員外那話十有**是應景之言。
林月如臉上一抹羞紅,低聲道:“以後還望張公子多多指教。”
張白微笑著望了她一眼,不敢多看,道:“林小姐客氣了,指教不敢當。賽詩會一事,還須勞煩林小姐多多操心了。”
徐德智一聽“賽詩會”,更是興奮起來,道:“賽詩會?便是數年前聞名天下的杭州賽詩會麼?”
張白不明所以,隻好看向林月如,等她說明。林月如道:“不錯,正是西湖詩社舉辦的杭州賽詩會。近幾年來已然停辦,如今得張公子資助,今年又重新舉辦了。”
徐德智道:“如此張公子可要破費了,杭州賽詩會影響極廣,整個王朝內的才子,都要慕名而來。十年前的賽詩會,嘿嘿,江南四大才子,一時風頭無人能及,如今隻有唐彥唐公子遊曆天下四海,其餘三位,都已是高官厚祿,為國之棟梁了。”
影響極大,甚好。張白就怕影響太小,那般銀子就花的冤了。林員外卻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月如口中的大善人,就是張公子,如此可就巧了。”
無緣無故成了大善人。張白不經意望了林月如一眼,隻見她神色如常,解釋道:“張公子此舉乃是天下讀書人的福聲,說張公子是善人,也無可厚非了。”她這般落落大方,張白反到失望,越是這樣,越是說明了她對張白沒什麼感覺。
張白先前聽徐德智說王朝之內的讀書人皆是慕名前來,而後林月如又說了“天下讀書人的福聲”,難道區區一個杭州賽詩會,能有這麼大的威力?當下試探道:“林小姐言重了,張某擔待不起。徐先生若是有空,可否前來當評委。”
徐德智一愣,繼而笑道:“你倒是跟林小姐想到一塊去了。隻不過天下能人輩出,徐某能否擔此大任,尚是未知。”
林員外調侃道:“徐先生如此就不對了,若是連徐先生也當不了評委,你叫小女上哪找人去?”
徐德智臉上一紅,道:“恰好徐某也不急著回蘇州,也不推辭了,希望不致使張公子失望。”
張白道:“張某先行謝過徐先生。”隨即向林月如道:“前幾次賽詩會,嶽麓書院可有學子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