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小,但恰好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張白身上,是以是聽的清清楚楚,一時皆感萬分詫異:此人詩才之高,堪比唐彥,怎會連毛筆都用不了,那他是如何寫字的。
一時都默不作聲的看著張白那根鵝毛管,好奇之心大盛。
張白心中正思量著信中怎麼寫,才能將那老頭哄來,沒察覺異常,給鵝管筆蘸了點墨。隻在紙上寫了個開頭稱呼,而後該怎麼寫,心中沒了主意。寫慣了鵝管筆,漸已順手,寫起字來,自然比毛筆快上很多。那幾個字幾乎是一筆而就,眾人看了眼睛一亮,這怪筆雖然不倫不類,寫字卻方便多了。
眾人見張白隻在那裏**,遲遲沒再下筆,也知張白寫出來了。
張白一時沒了靈感,起身道:“林小姐急著要麼?”
林月如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張白將那信紙疊好收起,道:“我回去好好想一下,會盡快交給林小姐的,不知可否?”
林月如也巴望施華文能來,很是配合的道:“張公子能將此事放在心上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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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沙混了數月,還未去過星沙的蘇家大宅,這倒好,來杭州一月不到,就去拜訪了蘇家在杭州的府院。既然蘇小小一介女子,都已放下架子寫信言和,也到了張白主動的時候。張白問清了蘇家之所在,這日上午,坐著馬車,趕往蘇家。
數天之前,張白整整花了一夜時間,終於寫好了給施華文邀請信。這實在比他當年第一次寫情書花的時間還長。不過,這一晚上的工夫,可算是沒白花。張白目前已有了七八成的把握,施華文會來杭州。
馬車在蘇家門前停下,車夫是張白專雇的。張白下車之後,車夫便將馬車駕到一旁門側,等在車中。
張白走到門前,門是虛掩著的。張白拉起銅環叩門。立時便有下人開了門,和聲道:“請問這位公子是?”言畢看見了等在門旁的馬車,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忽而浮起笑容。
張白道:“麻煩通報一下,說星沙張白張公子前來拜見。”那下人道了聲:“公子稍等片刻。”飛快的走了進去。
不消片刻工夫,便瞧見那下人跑了回來,道:“小姐有請,請公子隨我來。”
張白微笑道:“勞煩帶路。”那下人的道:“公子如此客氣,折煞小的了。”
進門之後,首先引入眼簾的,卻不是樓閣亭台,而是一片桃園,桃花過了最盛的時節,隱隱顯出一點頹勢,陣陣清香化風而來,爽人心肺。這桃林雖不算大,但在杭州這等寶地,一家能占如此大的地皮,頗不容易了。走了一會兒,穿過桃林,終於瞧見了連在一處的樓閣。蘇家在星沙的宅子,張白雖沒進去看過,但在外麵,就能瞧見裏麵高聳的屋簷,甚是氣派。但到了杭州,這蘇家房屋的建築風格,卻陡然柔和起來,處處古色古香,雕欄玉砌,紅樓綠瓦。
進了前廳,便見蘇小小坐在哪裏。
蘇小小一見張白進來,立馬站起身來,臉上盡是意外之色,喜道:“還是春風好,吹來張公子如此貴客。公子請坐。”
張白坐了下來,立時便有丫鬟上來泡茶。那兔毫瓷盞裏飄著碧青的茶葉,香氣嫋嫋曲上,鑽進人鼻孔裏,侵入脾肺,香氣一散,先就使人如登仙雲,周身毛孔舒展暢快,情不自禁的要閉上眼睛,先品一品這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