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另一種方式(1 / 2)

莊嚴肅穆如蒼鬆翠柏,規模宏大好似那濱天懸幕。

以上所形容的,並非什麼骨灰級建築,而是位於理想國首都蘇柏亞的國家裁判所。其整體建築被設計成類似天平的結構,中央為一幢八角形聳雲高塔,左右各垂墜有一座飄逸的托盤式懸空閣,意在凸顯出法律的公平公正原則。即所謂的,一堂浩氣無旁騖,兩臂平庸傲群魔。

如果您要問,李元開等人放著好好的大學城法院不去,為何非要大費周章地跑到首都來呈遞訴狀?原因再明顯不過,自然是由於地方機關不敢以下犯上,最後便以‘法律無明確界定’為由,不予受理。

其實,即便來到國家裁判所,此事被立案的幾率仍舊微乎其微。一般來說,像洛巴克教授這樣的‘特邀’科學家,在從事機密研究之前都必須簽署‘自覺自願’條款。雖然,這種類似於‘賣身契’的東西在普通合同法案中被明令禁止,可一旦涉及到國家利益,卻又要另當別論了。當然,並不是每一名為理想國政府工作的科學家,都‘有幸’能夠簽署這項條款。

作為法律係畢業的高材生,薩瓦雷自告奮勇擔任了本方的法律顧問兼辯護律師。實際上,他窩在空中動物園已經有三個年頭,對於自己原來所學習的專業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怎奈即便如此,他也要比李元開等門外漢要熟悉法律得多,更何況他還擁有一張不知怎麼得來的律師證。其實幾人也曾經打算要雇傭一位專業律師,但這畢竟是有關於時空機器的機密事情,找外人來隻會增添更大的麻煩。

跨上那寬大的大理石台階,望著兩旁漢白玉所雕砌的龍鳳護欄,戰戰兢兢走入中央塔樓,撲麵而來的仍舊是一種嚴肅氣氛。作為國家最高法律機構,自然設立有多個對外接待部門,總體上分為刑事以及民事案件兩大類,其中又細分了多個案件類型。李元開也分不清這裏麵的差別,一路上東張西望著,便與薩瓦雷等人進入了一處掛有‘為民請願’牌子的大辦公室。

向接待人員呈遞訴狀之後,薩瓦雷又坐下來向對方描述起此事的大致經過。當然,其中隱諱了不少有關於時空機器的內容,隻說教授被人‘請’走,並限製了人身自由。接待人員聽完之後,臉色不禁產生出微妙變化,笑容越發僵硬起來。像他們這樣整天接待百姓的‘老油條’,居然也是這副表情,看來此事被立案的希望將會十分渺茫。

隻聽對方解釋道:“我國法律明文規定,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因此,參加了機密研究計劃的洛巴克先生,被相關機構限製一定的人身自由,這也屬於天經地義的事情。隻要他本人簽署過‘自覺自願’條款,你們的訴狀就很難被受理。”

“地方法院也這麼對我講過。但我要強調一點,連最為窮凶極惡的罪犯,其親屬也具有定期探視的權力,難道我們希望與父親見上一麵,這樣的要求也算過分嗎?”薩瓦雷道。

“據我所知,絕大部分為國家工作的科學家,都可以定期與家屬見麵,甚至被允許在不透露國家機密的情況下與親人共同生活。像你們這種情況,屬於極特殊案例,我隻能答應幫助你們向有關部門詢問。”接待員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位貌似負責人的家夥。

“裁判所什麼時候又改成谘詢處了?”李元開不滿道,“總應該有個能讓人說理的地方吧。”薩瓦雷忙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讓他閉嘴,可李元開仍舊繼續說道:“這訴狀你們到底受理不受理?給句痛快話吧。”

最後的答案就是三個字:‘不受理’。對方負責人隻承諾,會在一周內給出向有關部門詢問後所反饋回來的信息,卻徹底關死了他們以法律方式解決問題的大門。事情發展與之前所預料的,其實並沒有多大出入,李元開也知道這些要求本身就是一種奢望,因為裁判所並不參與製定法律,它隻是一個獨立執行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