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於吉聽了劉協這番冷嘲熱諷,卻並未惱怒,反而饒有興趣的道,“你小子竟還說我虛偽,哈哈哈,古人五十步笑百步之人,想不到今天,卻讓我遇見了。”
“聽於神仙的意思,倒是說在下比你還要虛偽了?”劉協冷聲道,“卻要請教於神仙,在下有何虛偽之處?”
“我帶著仁義麵具,跟那些民眾講經,但我的臉是真的。”於吉道,“可你卻帶著幻術麵具,指責我虛仁假義......你連臉都是假的,居然好意思指責我虛偽,豈不滑稽,豈不可笑?”
“什麼?”劉協和婉君同時吃了一驚,劉協失聲道:“你能看得出我被人施了幻術?”
劉協這話一出口,倒是變成於吉吃驚了:“什麼?原來是被人施加了幻術麼?我還以為是你自己不想以真麵目示人,所以主動易容呢......如此說來,你不是不想解這幻術,而是根本不懂解法?”
劉協點點頭,忽然心中一動:“於神仙莫非有辦法解除這易容術?”
每天頂著別人的一張臉,其實劉協內心還是很抗拒的。以前是無可奈何,現在既然有能解除易容的機會,劉協怎能不動心?
於吉輕笑一聲,似乎解除這易容對他來說就是小事一樁。但旋即,他又戲謔的冷笑道:“老朽可沒有哪種本事,老朽這點微末道行,也就隻配裝神弄鬼,虛仁假義了,豈敢說能解除你這位大善人的易容呢?”
“呃,他這個......”劉協頓時無言,這老神棍明顯是趁機報複啊。
婉君卻眼珠一轉,輕笑道:“於神仙,我們家夫君這人啊,其實心地不壞,就是腦子太耿直了一些。平素裏,他對您也是恭敬有加的,否則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舍棄了司馬家的榮華富貴,怎麼能這麼痛快就答應將那天書送給於神仙呢?
今天,他實在是腦子沒反應過來。您於神仙是鑽研天人之道的,他用世俗的道德看您的行為,自然難免矛盾。您是長輩,便大人不記小人過了吧。”
婉君這番話,既是為劉協開脫,也是對於吉奉承,如此一來,說不上誰對誰錯,隻是二者的道德觀出現了差異而已,兩人的麵子便也都保住了。
於吉滿意的點點頭:“你這小姑娘,倒也是這小子的賢內助啊。好,就看在你這番話的份兒上......小子,近前來,老朽給你解開這易容術。”
別看於吉表現的不情願,實際上就算婉君剛才不給他這個台階,於吉也還是要主動幫劉協解除幻術的。因為於吉深知,劉協既然會使用呼雷法,就表示他已經看過《太平要術》中的內容。
既有《太平要術》的記載,那麼他找到破解幻術的辦法自然不難,現在劉協欠缺的隻是道行而已。
可若是機緣巧合,讓劉協將道行修煉足夠,他以自己的力量解除了幻術......屆時,若於吉沒見過劉協真麵目,倒反而容易讓他趁機逃了。現在,自己主動破解幻術,也是要看清楚劉協本來的模樣,以防其逃跑。
劉協湊到於吉跟前,上次易容,他不知道用了過長時間,想來解術也不太簡單吧......
劉協正想著,卻見於吉指尖在酒盅裏沾了些酒,之後飛快的點向劉協,口中喝道:“開!”
隻一聲“開!”劉協便覺得臉頰一陣冰涼,像是有冷風從耳邊吹過。
旋即,於吉好整以暇的收了手,笑道:“可以了。”
“這麼快?”劉協難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之後轉向婉君,“我真的變回來了?”
婉君點了點頭:“也要多虧於神仙道法高深呢。”
於吉卻冷哼一聲,看向劉協:“隻怕你家夫君不是這麼想的吧,到了現在,他應該還對我白天的所作所為頗為不以為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