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1 / 3)

第三十七章

天亮了,三人醒了,可身體難受極了,頭暈腦脹渾身酸痛,摸摸額頭還覺得有些燒,勉強撐著坐起了身,連說話都懶的說,個個低頭閉眼兩手無力癱在側。門給輕輕推開,進來最老的守營老獸,他老人家挨個看他們仨,蒼老的聲音:“不出所料病了,你們躺下啊,我們已上報討藥了,出工的事我們會求統領的,獸頭,你就放心吧。”拓磊“嗯”聲三人全軟下去,喘得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似的。

出工時間不僅推遲了,上工人數還減少三成,統領目送車隊遠去,回頭瞪身後領隊一眼,這領隊碰上統領目光趕忙低下頭去。昨晚他就挨了統領一頓訓,統領責怪他不經請示擅自作主帶隊回營地,這一冒失回營要惹出亂子,他聽了不服氣回嘴說隊伍全都好好返回,一路上順利哪惹了亂子,再說可編的理由多的是,還怕給追查。

統領告訴他石子小獸的事及靈獸們的反應,他才知惹亂子是指什麼,不過他並沒當回事,覺得是統領過於憂慮,事情都快過去一年了,再大的事也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淡化。他的不以為然的表情讓統領發火,點著他的鼻子才說要讓事實來說話該不該處罰。即使統領惱火到這程度,他還是認為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事實是向著他的。今早早早起來就守在靈獸營營口,心裏暗暗叫板統領不是說讓事實說話嗎,等會靈獸們精精神神上工,看是誰難堪!

那想等到的不是上工,而是守營老獸不停上報討藥,一會五人一會三人,一會又是兩人,煩的他忍不住問到底有多少人不舒服,老獸的回答著實讓他生氣,老獸說除了營中女子和有家室的人,單身的不管老少都不舒服,他討藥還是給嚴重的,情況輕的根本沒管。更惱火的是崗哨兵偏要問個為什麼,老獸答昨晚單身住處出了打架的事,鬧的心難受無法安睡,幸虧有家室的和女子的住處在另一邊沒波及到才無人生病。崗哨兵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又問為什麼打架,老獸雖含含糊糊答了個誤會引起的,他心裏清楚是季角獸過問石子的事鬧出的亂子。既然事實證明統領的憂慮是對的,那被責罰是免不了了,領隊眼見統領走開回屋的樣子,不敢磨蹭趕忙跟在後。

統領一腳才踏進門坎,頭也不回個就說:“事實是怎樣啊?”

“事實是您對的,不過罰我我還是覺得委屈。”領隊跟上一步在後頭不服氣的嘟噥。

“哦,說說你的委屈。”統領站住看領隊一眼,背上手繞過幾案威嚴站立。

和統領麵對麵給統領如矩般的眼睛盯著看,領隊心裏竟發起悚,頭皮一陣發麻耷下頭,腳在地上磨下才敢說:“我要是因為上報準了回來,這樣的事還是會發生呀,這跟我擅自回其實沒關聯。”

“還說!你要是上了報,我們就會準備,會在他們進營地之前將石子的事告之,做好他們的想法,消除不理解和誤解。”

“那錯在您嘛,您可以早早告訴我們石子的事,那早就可以做好他們的想法了,不管我們什麼時候回,是給批準的還是沒準的,都不會鬧出事來,您罰我我不服!”

“真行,怪到我頭上了,石子是靈獸頭的弟弟,靈獸頭能讓他完蛋嗎?啊!我在這忙得四腳朝天沒閑時間派人去你那告訴事,再說你會把事放在心上嗎?昨晚你那態度就表明你根本不會放心上,你一點不在乎他們,你以為他們這些困獸給困的麻木了,沒有感情沒有情義,錯!他們的感情他們的情義比一些自認為人的人更深更純潔!”統領說著話“咚咚”敲著幾案,領隊剛仰起的頭又低垂下去,反省中說:“大統領,我錯了,我認罰。”

領隊成了軍醫的助手幫忙碾藥熬藥,軍醫給他詳細說了石子的事,靈獸們失去石子的痛苦,軍醫說得可比統領詳細,統領就是個概括,在軍醫生動有情地講述下,領隊給深深打動,鼻子酸溜溜眼眶濕潤,就差掉眼淚,心裏暗暗想以後要對靈獸們好,不能在無情驅使他們做這做那,把他們當工具用。

季角獸真犯愁,他使出渾身解數了也沒能讓營裏活氣起來,鼓動小獸們玩耍做遊戲,都說一玩起來情不自禁就會想到石子,都感到沒石子一起玩遊戲都發蔫,連小獸都搞不定拓磊就更不用說了。出外的日子單調沒多少有趣的事能逗人開心,編吧又不擅長,季角獸愁得真想躲起來,大家不快樂的樣子,特別是拓磊巨大的變化讓他心裏老是泛起悲慘慘的難受。

要改變這現狀絕不能放棄努力,想逃避的季角獸打消了消極念頭,又開始新一輪的苦思冥想,他走著轉著漫無目的在營裏遊戈,冷不丁聽到一聲歎息下意識站住,就聽問候聲:“季角獸好!”季角獸看清是田祿問他:“你歎什麼?”

“我是看見您就想到固鈞角獸,他們就沒回過,我的兩個妹妹在那是好是壞一點不知。”

“是呀,該叫獸頭想辦法招他們回來。”

“不敢再煩獸頭,他已經很痛苦了。”

田祿的話卻讓季角獸這樣想,專注一件痛苦事不如有兩件痛苦事,專注一件那可是痛心入骨,專注兩件就是分心反而不會痛入骨髓,想到就試試……

“獸頭哥,固鈞他們那怎樣啦?”季角獸不管拓磊在發呆,衝進屋裏摟著他的肩頭坐在一起張嘴就問這個。

“嗯嗯,哦,固鈞他們現在有了海上行船經驗,他們跟有經驗的老漁夫出了多次海。”

“哥,這出海是在近海還是出得遠呢?”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他們沒說詳細我也沒想到這一點。”

“哥,我在外聽一個守庫兵說過大海,他家就是打漁為生的,他說大海變幻無窮,本是風平浪靜可眨個眼就掀起洶湧波濤,海浪可達十幾丈高呢,就象個大魔掌‘啪’把船拍成兩斷或是打入水中,人呀無法逃生,哥,固鈞他們懸呀咋辦呢?”

“那我該怎樣做才能幫到他們呢?”

“不知道,這事難!”

看著拓磊琢磨事的樣子,季角獸心裏一陣竊喜,依拓磊的性格他會為這事反複思謀的。季角獸的小聰明沒能瞞下在門外聽的霆樹,霆樹走進屋掛了巾帕,手上用上勁拍下季角獸:“三弟,還不去洗漱!”季角獸呲下牙從那力道中覺出霆樹有話要跟他躲開講,立馬起身躥得可真快,手才碰上巾帕就嚷:“哥,我去洗了!”人就躥出屋等在了拐角處,見霆樹晃個悠悠來了,報複地打一拳,“我哪得罪你了啊?”

“你以為讓哥操心固鈞他們就能減輕哥對石子的思念,笨死的笨!哥思念弟弟十四年,你見他那十四年是不是啥事都不做了啊!笨死的笨!唉,我也夠笨,在外站了半天竟沒想出如何攔你,唉,你上次回來提到固鈞他們可能會給帶走的風險後,哥就上心這事了,堡頂一鑄成,就找了咱們樹皮書上繪的所有海圖,重製了一套傳給他們,這其中弟弟還幫了手哩。”

“哥早就未雨綢繆了,我咋不知道呢?”

“你出營了,還有咕咕鳥也帶給固鈞他們用於傳信。”

“什麼什麼,弟弟的咕咕鳥不是讓我帶到我做事的地方了嗎?”

“飛回來啦。”

“啊,它識路呀!唉,大哥已做了許多可我——”季角獸拍自己一額頭,伸手抓了霆樹,“二哥,我一定將功補過!”霆樹抖開他的手,扯下他肩頭搭著的巾帕,掃他一臉了將他扳轉過去,給他圍上巾帕推上一把,話也不說一句晃個悠悠回屋去了。季角獸扭個頭看他,一直看他進了屋才抓個抓撓個撓想著事去洗漱房。

事情不是那麼好彌補的,季角獸又陷入新一輪苦思中,還好還有一人也在想辦法,那就是統領。統領得知季角獸跟拓磊大鬧了一場,就知他們都需要安撫,他有石子寫的布條,他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讓布條出現的合理很自然很正常。

“靈獸頭,石子傳信回了。”統領笑眯眯搭住剛下馬車才站穩的拓磊,石子離開一年還不到就有信傳回可能嗎?拓磊帶著警覺帶著狐疑肅立,統領不用看他就知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他早就考慮到了很自然地解釋,“這信可是破例,石子吵得太厲害再加上那些愣頭兵幫腔。布條要不要看呀?不看我就燒了啊。”統領從懷裏摸出布條用手吊著往邊上伸,象是要交給屬下去燒了,這可慌的拓磊伸手搶下,湊到燈籠下細看,布條上寫著:吉種哥有心上人,可他不好意思告訴大家,哥哥幫他成心願吧。

弟弟咋會想起成人好事呢?這布條是早寫下的還是真是最近寫的呢?統領察言觀色不失時機又解說一番,“石子運氣真好,到那一年不到就會到軍中小頭領成婚,他可是頭一回見到成婚場麵,那個熱鬧有趣讓他可遺憾在營裏時沒會上,就後悔不該聽吉種的話幫他瞞著他的心事。”

“您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拓磊不改他的疑惑性子。

“看看,又忘了吧,我們有兩人在那的!石子吵呀吵,那些愣頭兵也幫忙,說這是成人好事就該立馬行動,還嚇唬我的兩兵又是拔劍又是操戈,搞的他們倆哭笑不得左右為難,傳信回了還要特意寫上頸上架劍逼不得已,哎呀,石子可真得那幫愣頭兵喜歡,瞧瞧,都不惜動用武力。好啦,好啦,成人好事不耽擱,你找了吉種,你們吃過飯就來見我。”統領神秘笑推著拓磊進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