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手中長劍輕輕一送,劍尖便刺進高縣令胸口寸餘,一股細細的鮮血自高縣令胸膛的傷口流出。
陸卿略一縮手,高縣令登時倒地,暈了過去。他倒不是因為受了多重的傷,實則是驚嚇所致。
那女子終於扭頭看向高縣令,陸卿長劍一擺,指著她頸項,她正張大嘴要“啊”的一聲驚呼,這時見有劍尖指頸,忙不迭伸掌捂住了嘴。
畢可雄拿起桌上一隻酒杯,將杯中的酒奮力潑在高縣令臉上。高縣令立時驚醒過來,失魂落魄渾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陸卿移動手中長劍,架在高縣令脖子上,說道:“你既然站不起來,那便給我乖乖跪著。”
高縣令聞言,直起身子,規規矩矩跪在地上。
陸卿道:“你除了強納民女為妾,還做過哪些歹事?”
高縣令顫聲道:“雖說我娶夫人的時候是用了點手段,可我待她確是出自真心,少俠若是不信,盡可當麵求證。”望著那女子,繼道:“夫人,你快告訴兩位少俠。”
陸畢二人時下才明白,眼前這位年輕女子正是那賣唱老翁的女兒,當下不約而同看著那女子。
等了片刻,那女子卻不言不語,未置可否。
畢可雄道:“有咱們二人替你做主,你盡管開口。”
那女子仍是呆坐不語。
畢可雄又道:“你不說也罷!待殺了這狗官,咱們送你去同你爹爹團聚便了。你爹爹現在應該還在大理城中。”
他語音未落,不期那女子緩緩地搖了搖頭。
陸卿、畢可雄都是一怔。
陸卿想了一想,手中長劍劍刃挨在高縣令頸上,喝道:“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高縣令立即雙手合十,不住作揖,隻因利刃在項,身子不敢稍動。
陸卿道:“你要活倒也不難。你以前做過的那些喪盡天良之事,咱們今日給你一筆勾銷。從今往後,你務須善待百姓,為民謀福。否則,嘿嘿,你便有十顆腦袋,那也不夠你送。”
畢可雄愕道:“怎麼……”
陸卿連忙擺手,畢可雄見了,心想:“倒要看看你怎麼處置這個狗官!”
高縣令仍是不住作揖。陸卿見他額上大汗淋漓,心道:“嚇得你也夠了!”提起長劍,虛劈了兩下,道:“你這顆腦袋暫時寄存在你脖子上。”轉朝畢可雄道:“咱們走吧。這個小小縣衙,咱們什麼時候想來,便什麼時候來。”
畢可雄暗道:“看來此人不願輕易殺人。”當下隨著陸卿走出屋外。
陸畢兩人躍上屋頂,仍是摸到縣衙後門,越出高牆。一路上不聞響動,想是那高縣令並無捉拿他二人的意思。陸卿心道:“看來此次對那高縣令大肆威脅,興許能夠奏效。”
二人來到縣城東門,逾牆出城。
出得城來,畢可雄問道:“為何不殺了那狗官?”
陸卿道:“咱們除了知道他強占民女之外,並不清楚他還幹過哪些惡事。那女子不願去與她爹爹團聚,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畢可雄道:“她現下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哼,這也不必多說。”
陸卿點頭道:“可不是嗎?就算咱們殺了那高縣令,換個新縣令來,難保新官上任,變本加厲,對待百姓越發苛刻,豈非弄巧成拙,大違初衷?”
畢可雄道:“說得也是!日後再聽到那狗官為非作歹,我必來取他項上人頭。唉,倒是可憐了那賣唱老漢。”
陸卿笑道:“來日方長,有你懲奸除惡的時候。咱們快回去罷,隻怕我那幾位朋友早已等得焦急了。”
兩人在城外小樹林中找到坐騎,一路疾馳,頂著夜色回到“罷休鎮”中。才進小鎮,就見迎麵走來一人。那人雖是頭戴鬥笠,陸卿一見之下,便即認出,連忙迎上,叫道:“喜二哥!”
這人左袖挽著死結,正是幽穀喜。
畢可雄也即迎上,笑道:“這位便是你的朋友嗎?”
幽穀喜端詳畢可雄,皺眉道:“這位是?”
陸卿將如何與畢可雄結識、如何趕往“望雲縣”威脅高縣令的事簡略敘了。
幽穀喜打量著畢可雄,展眉道:“不錯!”轉朝陸卿道:“你這一去便是兩個多時辰,可把大夥兒急壞啦。咱們快回客棧,也不知道姑娘尋到何處去了。”
三人當即回到客棧。楊問蘭、幽穀樂、幽穀安、幽穀喜均不在客棧中,想必正分頭尋找陸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