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走麥城(2 / 3)

關凱用腳勾過一把椅子,傲然一點頭:“坐下話。”

我突然感覺自己來得很唐突,心裏隱約有些後悔,訕訕地:“但願我來得還算及時。”

關凱還沒話,側麵就響起一個聲音:“大寬,我也在這裏。”

蘭斜眼?他怎麼也來了?一想,明白了,蘭斜眼在這邊設了一個服裝攤兒,這家夥是個屬蒼蠅的,專往大**的上麵飛,他這是靠上關凱了。一定神,我這才看清楚,側麵的牆根站著不少我的人,連棍子也在這裏。幾個不認識的人抱著膀子冷眼站在他們對麵。我的心不禁有些涼,我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對手?蘭斜眼見我突然楞在那裏,拘謹地給我讓了個座:“我也是剛來,凱子喊我過來的。”我鎮靜了一下,回頭衝關凱笑了笑:“很好啊,沒事兒就聚一聚。你們早就認識?”

關凱沒有回答我,倒頭對他的人:“帶寬哥的人去外麵找個地方坐著,我跟寬哥談話。”

爛木頭一下子躥進我們的人堆裏,點頭如搗蒜:“太謝謝凱哥了,太謝謝凱哥了……”

關凱伸出一根指頭點了他一下,看我一眼又把指頭反了上來衝他勾了勾:“你過來。”

爛木頭的表情從聲音裏反映出來了,他在哭:“寬哥,我這可全是為了你啊。”

我讓他坐到我的身邊,讓開道讓別人出去,使勁擰了他的大腿一把。

“大寬,你跟凱子這是怎麼了?他讓我過來主持公道。”蘭斜眼關好門,回頭問我。

“這裏麵有誤會,”我轉向關凱,咬著雪茄做了個抱歉的表情,“你呢?”

“有誤會嗎?”關凱忽地站起來,一把拉開了旁邊的一個門,“看看這是什麼?”

我趁機衝爛木頭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爛木頭驚鼠一般躥了出去。從屋裏走出了兩個麵無表情的人來,那兩個人懷裏抱著一大堆砍刀、管叉、鐵棍之類的東西。有幾件我很麵熟,爛木頭手下的幾個兄弟經常揣著它們。我沒有話可了,心裏一個勁地罵爛木頭,你這個混蛋,什麼年代了還玩兒這個?這些破玩意兒隻能嚇唬嚇唬那些混混,辦這樣的事情這不是一堆垃圾還是什麼?用眼睛的餘光掃了怒氣衝衝的關凱一眼,我在心裏不禁蔑視了他一把。就算爛木頭辦了點兒不上講究的事情,你這麼沉不住氣,也沒有什麼深度啊,就衝這點,我料你也混不出大馬路的。關凱好象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來我對他的蔑視,皺著眉頭讓那兩個人放下懷裏的東西,不經意地使了個眼色。這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現,關凱想對我采取點什麼措施。怎麼辦?先下手?我下意識地夾了夾胳肢窩,什麼也沒有,稍一豎,我怎麼這麼大意?連家夥都沒帶!

蘭斜眼似乎也看出了什麼端倪,搓著手在一旁:“二位哥,我也基本明白生了什麼情況了。我看這裏麵還就是有點兒誤會……大寬這個人我了解,他是不會讓手下的弟兄直接幹這樣的事情的。凱子我也得謝謝你,你是個講道理的人,出現了這樣的誤會先讓我來看看,這真讓我感動。這樣吧,就算二位哥給老哥我一點兒薄麵,都消消火,我給你們擺上一桌,大家一笑泯恩仇,這事兒就當它沒生。大寬,我也給你提點兒建議,揍爛木頭一頓,這事兒就算完了。”

“就這麼簡單?”關凱橫了蘭斜眼一眼,“你當大哥的就這麼處理事兒?”

“凱子,我可不是什麼大哥……在街麵兒上誰拿我當人待過?”

“別來這套,”關凱從蘭斜眼的臉上把目光挪向了我,“我想聽聽張寬的意思。”

“嗬嗬,那你的意思呢?”當時,我確實有些不自在,索性把球踢了回去。

關凱好象早已打好了腹稿,張口就來:“我的意思很簡單,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我關凱也是在道兒上混的,不明不白就讓一個啥都不懂的‘迷漢’給嚇唬了一頓,心裏不平衡。聽你張寬也是不久前剛從山上下來的,有些江湖規矩你不會不明白,生了這樣的事情就得按道兒上的規矩來。你問我的意思是吧?沒別的,拿錢賠麵子,以後咱們還是好兄弟。”

這子也太沒有數了,我怎麼會讓你壓住了呢?論什麼你都不是個兒呀。

可暫時我必須低一下頭,我輕描淡寫地衝他笑了笑:“你想要多少?”

關凱一咧嘴:“五萬。”

你他媽的命值不值五萬還是個未知數呢,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嘛,我淡然一笑:“可以。”

“拿錢吧,要現金。”關凱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起了鼓點。

“這麼著急?”我在盤算著怎麼能夠先從這裏走出去,然後殺回來,讓他給我五十萬。

“不拿是吧?”我隻覺得頭皮一疼,刹時明白,腦袋上頂了一把冷冰冰的手槍。

我料定他不敢開槍,這兒那麼多人,我出了事兒他也得完蛋。哈,這套把戲很低級,全是我玩剩下的。想是這麼想,當時我還真的有些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憑什麼敢於對我采取這種放肆手段?我想偏一下頭,覺得那樣很沒意思,我不應該害怕他。我歪著腦袋看他,眼睛一眨不眨。旁邊的那兩個人猛地圍了上來。突然,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一條黑影破窗而入,我的眼前一花,看見那條黑影從胸前的槍管裏噴出了一團紅色的火焰,我幾乎沒有聽到槍響,對麵的一個人就跪倒了。我感覺到頂著我的那把槍沿著我的太陽穴一滑,我突然意識到我的機會來了,剛一動作,就看見這條黑影是順!他咬著一根牙簽,仰著下巴,自上而下地將一根帶著很多孔的槍管壓在了關凱的眉心。我一陣輕鬆,下麵的動作幾乎全是下意識的,腦袋讓開關凱的槍筒,左手一打他拿槍的手,右手抓住他的腿彎,在他倒地的同時,槍也到了我的手裏,我直接一個箭步跨過去,右腿跪住他的脖子,雙手抓槍頂在了他的腦袋上。順的槍還壓在關凱的頭上,眼睛卻瞄著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