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事兒告訴了蒯斌,蒯斌懶洋洋地:“我什麼也不知道啊。哥哥我信教了,基督教,上帝講究仁慈。”
蒯斌這子這些年變化可真不少,什麼事情也不打聽,看書、下棋,偶爾還冒充詩人朗誦一些希奇古怪的詩詞。
那些,我的心情異常煩躁,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情。
蘭斜眼好長時間沒來找我了,王東告訴我,蘭斜眼徹底完蛋了,“溜冰”都溜成“膘子”了,用他們的話,那叫“拐”了,別人“拐”的時候隻“拐”一陣子,他幾乎每都處在“拐”的狀態。那蘭斜眼給王東打電話,開口就問,王大哥,你最近看見張寬沒有?聽他那一驚一乍的口氣,王東知道這家夥是又“拐”了,糊弄他,張寬又進去了,這把厲害,**呢。蘭斜眼歎口氣道:“果然讓我猜著了……你猜怎麼了?剛才我看見他越獄了,從一棵樹上呼啦一下飛到了另一棵樹上,跟孫悟空差不多!大寬還真是個運動員的材料呢,從樹上下來,沿著下街南頭,嗖的一下去了北頭,影子都看不見……”王東聲“他那是‘拐’了”,破口大罵:“操你親娘的斜眼子,你就不能清醒清醒?”蘭斜眼冒了一句:“我的‘麻古’呢?”
蘭斜眼廢了這是早晚的事情,據他現在嫌“溜冰”不痛快,玩上“麻古”了,街麵上都,這子是下街磕藥幫藥膳部經理。沒想到的是,蘭斜眼竟然被警察抓了,一起被抓的還有淑芬。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可能蘭斜眼在濟南找房子是想把那裏作為自己的基地,名義上是做生意,實際上是在為販毒做掩護,估計一步沒走好,被警察現了。給馬六打了一個電話,沒等開口,馬六就明白,,蘭斜眼的房子被警察封了,人沒找到。我聽王東,抓他們的那個場麵可真隆重,連女警察都出動了。當時蘭斜眼正歪躺在他家的廁所裏“拐”著,警察直接就撲了進去,把個眼兒哥嚇得褲子都尿了,被三個警察扭著胳膊出來的時候,褲襠裏呱嗒呱嗒濕,跟掛了一張海蟄皮似的。蘭斜眼還在喊呢:“老子三代城市貧民,文化大革命都沒折騰著老子,老子根正苗紅,老子是人大代表,老子是政協委員,老子是省委書記!你們膽敢這樣對待我,老子一張張……”後麵一句“扒了你們的皮”還沒喊利索,就被一個警察用一個塑料戴把腦袋套上了。蘭斜眼的聲音在裏麵就像放屁:“老子服了還不行嘛……”押他進了警車的時候,淑芬正扮著妖精從大街上往家扭,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被幾個女警察給擒住了。“你看過西遊記裏孫悟空按著白骨精猛下拳頭的鏡頭吧?”王東笑得岔了氣,“就跟那個差不多……哎喲哎,太他媽精彩啦!”
看來我分析得沒錯,單純吸毒還好,萬一販毒,斜眼兒這輩子算是交代了,我問:“警察是因為什麼事情抓他們的?”
王東:“還能因為什麼?組織婦女賣淫唄。我估計,淑芬沒什麼大事兒,斜眼兒就麻煩大啦,他還涉毒。”
跟蘭斜眼生過的往事一幕一幕地從我的眼前飄過,我的胸口憋悶,不出話來了。
那些日子,我就像丟了魂兒似的空虛,腦子裏全是一些破碎的往事,它們讓我的腦子一刻不停地煩亂著。
心情不好就容易喝酒,喝多了就想女人,盡管有楊波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對她似乎失去了興趣。
我看上了蒯斌飯店站吧台的一個姑娘,她叫王慧,家就住在蒯斌飯店的附近。
那我在蒯斌飯店喝得有點兒多,坐在大堂的沙上偷偷看她。這個姑娘長得算不上漂亮,但是她有一種讓人不出來的感覺,臉蛋紅撲撲的,嘴唇很飽滿,眼睛不大,是單眼皮,又細又長,胸脯高高的,很結實,屁股也是很結實的樣子,又圓又大,包裹在牛仔褲裏仿佛要炸出來的樣子。她屬於很健康的那種美,我覺得她以前一定是個運動員。腦子裏浮現出楊波的身影,楊波比她漂亮多了,可是我從楊波的身上已經看不出從前的那種青春與真了,能夠看出來的隻是她渾身散出來的那種風塵與世故。我點了一根煙,看著門口的一縷陽光呆。回過頭來的時候,王慧在我的眼裏變成了橘黃色的一個影象,朦朧得就像一幅古典油畫,我的心一癢。我,慧,我想請你吃飯。她,今你喝多了,改日吧。我想,改日就改日,我早就想日你了。晚上,我把這個笑話講給楊波聽,楊波妖精似的伸出五根爪子,當場把我撓成了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