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滔天之怒(1 / 2)

罹恨與傅長琴皆是武功修為通神之輩,二人全力施展輕功身法,便如夜空中的兩顆流星,飛簷走壁騰挪縱躍間,便已將洛陽城樓拋在了身後的夜色中。

二人直奔童山而去,這是一條離柳如夢被劫的地方最近的道路,越過童山便可直入洛水。二人輕功身法絕世,常人策馬需得一個半時辰的路途,二人僅需半個時辰便可到達。

但二人方入童山,便陡然駐足。

罹恨舉目望向童山北麵,皺眉道:“殺氣!”

他所練功法雖龐雜,既有道佛魔三門之奇功,亦有六派之經典,但歸根結底,一身功力之根本,卻是來自於大羅天罡,大羅天罡乃是納天地萬物之力為己用的絕妙心法,實為當年紫薇一脈不傳之功,源出昆侖。

納天地之力,先得感天地之靈,是以罹恨神識觀感遠超常人,一入童山地界,便察覺童山以北,有濃烈殺氣升騰,不由心下大驚。

有感於此,提足便要往童山以北奔去。

傅長琴立刻執劍攔住罹恨,輕輕搖頭後,便轉身朝著北方而去。

如今三尊已故,國師李績之下,冰火判官便是當世無敵。傅長琴武功比之烈雲歌猶有過之,自能覺察北方氣息有異。

罹恨知傅長琴的意思,她攔住罹恨自己前去,是讓罹恨繼續前往洛水,此處異常是否與柳如夢被劫有關,尚未可知,如果兩人同去,隻怕耽誤了搭救柳如夢之事。

傅長琴走後,罹恨也不拖延,運足功力奔向洛水方向,心中暗道:“以冰判官絕世武功,塞外中原除國師李績,該是再無人可敵,就算是劫了柳如夢的人逃往北方,冰判官也可處理,我且先前往洛水看個究竟,莫要中了調虎離山的障目之計。”

二人於童山分道而行,一北一南,此時已是明月偏西,三更已過。

傅長琴不在身側通行,罹恨再不顧忌,將一身所學身份用到極致,所過之處獨留道道殘影,罡風卷得山間林裏枝顫葉移。

不到半個時辰,終是到得洛水河畔。茫茫洛水,倒映著彎彎冷月,初春夜冷,涼涼夜風自河對麵獵獵卷來,夜冷,罹恨此時一顆心更冷。

“好重的死氣!”甫入洛水河畔,罹恨便覺後背生寒,這種詭異感覺並非源自於寒夜環境,而是來源於不遠處的異常氣息。

那是濃重的死氣,隨滔滔洛水自南方滾滾而來,那個方向,該是柳如夢被劫的案發地點。

罹恨不敢駐足,腳下發力,直奔死氣源頭而去。

奔出不到五裏,便可見黑暗之中有燈火刺目,那是正隨波逐流的一艘三層樓船,其上奇花異草,飛紗珠簾,明媚燈火,美輪美奐。

此時距柳如夢被劫不過三個時辰,罹恨該是第一個發現這座樓船之人。

這是一艘在夜色中格外耀眼的華麗樓船,隻是此時此刻,罹恨看著這艘樓船的目光,格外凝重。

他清晰的感覺到,樓船之上,燈火之下,撲麵而來的死氣如有實質。

暗暗心驚道:“怎的回事?就算這艘樓船所載之人盡喪,亦不該有如此濃重的死氣。”

他眉頭緊皺,繞是他功法蓋世,膽識過人,心中亦狂跳不休。這駕樓船,隻怕並非他看到的那麼美麗,那撲麵而來的死氣,竟如千人身死般濃重,這是不應該的,隻因滿打滿算,這座樓船最多可載百人,就算全部死在劫持之人的手中,也不該有如此濃重的死亡氣息。

“傻丫頭,你是交了什麼運道?明明可救你性命之人近在眼前,不料竟生出這件絕不簡單的事情!”罹恨心中苦笑,隻覺宵雲運氣差得可以,近在眼前的救命稻草隻怕卷進了了不得的事情之中。

感慨驚訝一瞬即逝,罹恨不再多想,朝著洛水中隨波緩動的樓船縱身躍起,腳下岩石寸寸崩裂,便如離弦之箭般劃破夜空,直射樓船而去。

一力殆盡,便落於水上,已絕世功法點水借力再起,幾個起落,轉眼之間就躍上樓船,落在甲板之上。

罹恨環目四望,此處燈火搖曳,一片死寂,竟看不到一個人,也看不見一具屍體,見得此景,罹恨化出那根黑金鐵棍,抗在肩上,緩步走向樓艙,心道:“柳如夢身份尊貴,出行定有許多護衛侍從隨行,這偌大樓船,此時既不見人亦不見屍身,甲板上竟連打鬥痕跡也沒有,劫人之人這般厲害?竟像沒有動手便殺了一船之人!”

艙內燈火明媚,映著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罹恨屏息凝神,緩步走到艙門之前,見得一人正立艙內,背對門口,一身銀白勁甲,於燈火中熠熠生光,此人身形高挑偉岸,鶴冠束發,英武之氣勃發,顯然並非普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