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點了點頭,水靈風身世詭異,是人是妖他此時都不能分清,但既然柳如夢要待他去墓塔,正是同路,相邀道:“正好,那我們明日一起去便成。”
柳如夢奇道:“公子也去墓塔麼,那究竟是什麼事物?”
楊逸也不知傳得神乎其神的風候墓塔究竟是個什麼事物,便道:“我也不知,去看看便知道了。”
複又想到嶽湘琴,不知此時是否還在墓塔處等他,應無塵待他闖陣時又是否受傷,心中便沒來由的一陣煩悶。
次日,楊逸一早便同柳如夢二人上路。
此時日出半麵,雲霞緋紅。
站在院子中伸展了一陣筋骨,昨夜便陪著柳如夢說了大半夜的話兒,多半皆是關於水靈風的事情,楊逸頗感此女難得,僅為十多年前救命之恩,便能帶著水靈風走南訪北,尋覓良醫高人,始終不離不棄。
後半夜是如何坐著睡著的,他此時都回想不起。
此地已是山林,三人都不曾騎馬,吃了一些幹糧便入山去。
山中仲夏,又值清晨,滿目間盡是蒼鬆挺拔,青草翠綠,微風拂來夾著濃鬱花香,沁人心脾,直讓人神清氣爽。
柳如夢心情頗佳,回頭對楊逸道:“公子你說,若是水大哥沒得這怪病,我們在這山間走著,有說有笑,該是多好。”
楊逸早已習慣她三句不離水靈風的說法方式,笑道:“他若沒得病,隻怕怎麼也不會跟著我們在這山林子裏麵散步。”
柳如夢忽地皺起眉頭,深知此話有理,水靈風十數年不來看她一眼,若非偶遇,隻怕這輩子都不會來見著,有念及此,心頭不由患得患失,又想水靈風快些好起來,又害怕他好了又如從前般,不在陪她。
思緒百轉後,神色凝重的看著水靈風道:“水大哥,你病好了後去哪兒也要帶著我好麼?”
楊逸直覺眼睛發酸,心頭歎道:“這女子深情如此,世間又有幾人?這些年她名聲之下,隻怕追求之人數不勝數,仍能一心如昨,蒼天你若有眼,便圓了她心願,讓水靈風一生伴著她便是。”
又想到水靈風並非常人,注定不能同普通兒女般相愛相守,沒來由的又是一陣心痛。
男子英俊如玉,女子美麗出塵,老天爺給他們開了個最大的玩笑,前方等著他們的道路,該是多難,可想而知。
複又想起當日昆侖賬內畫卷,心道:“老天爺你萬萬不要告訴我,平陽也如水靈風一般,若是如此,你且看我是否將你捅個窟窿出來。”
一番胡思亂想,時而想到平陽,時而想到嶽湘琴,複又念道此時一身莫名其妙的麻煩,真個想要將天捅個窟窿看看。
柳如夢又道:“公子知道那墓塔該往那邊去嗎?”
楊逸回過神來道:“我隻知向北,這童山方圓數十裏便頂了天,總能尋到。”
柳如夢點了點頭,便不在說話,牽著水靈風又歡歡喜喜的踏著山路前行,方才的鬱悶又被她扔到九霄雲外。
直走到午後仍然不見墓塔,楊逸不免心急起來,同柳如夢吃過幹糧後,道:“若是在找兩個時辰還早不到,我們便要出山去明日再來,這山中該是沒有落腳的好地方。”
柳如夢不似嶽湘琴,什麼自己都有主意,楊逸既然這般說了,她便跟著點頭。她不如楊逸尋找嶽湘琴般心急,心中想著一兩日差別也是無礙,畢竟找到後也不見得能令水靈風好轉。
後又翻山越嶺了許久,終見得樹木橫亙,荊棘被伐,山中被人為起了一條寬闊道路。
楊逸喜道:“這必是徐世績命瓦崗軍修出來的,我們循著這條走便能到了。”
毫不猶豫便踏上道路,念著嶽湘琴是否在還在墓塔等他。
這次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便不再往前,因聞得前方人聲鼎沸,竟如有好幾十人一般。
楊逸心道:“隻怕不妙,道尊和琴丫頭萬萬不會鬧出這般大動靜,該是別人。”心中擔憂頓時蔓延開來,對柳如夢道:“前麵有人,我們繞過去看看。”
便又帶著柳如夢繞進林中,半刻鍾後,一個方圓裏許的巨大園坑出現在麵前,四周都有人把守,手執刀槍,約莫有上百人。
楊逸和柳如夢隱在樹蔭中,皺眉觀望,隻見園坑深有十餘丈,其中有六七座圓形尖塔坐落其中,有的已經被全部挖出,有的還半掩於土中。
墓塔大小高低不一,但從出土最大的一座看來,竟有七仗多高,無門無窗,非磚非石,共分九層,上麵刻畫著奇怪圖騰,有飛鳥走獸,亦有人行,隔得太遠不能看清,亦看不出是何年代修建。
但都保存完好,長埋於此竟未顯破落之象。
柳如夢被其規模所驚,訝道:“便是這裏了嗎?”
楊逸點頭低聲道:“絕錯不了的。”
柳如夢目光落到那些嚴陣以待的看守身上,憂心道:“我們進不去啊。”
楊逸也毫無辦法,目光不斷遊離在園坑四周,想要查看應無塵和嶽湘琴是否仍在,但一無所獲。
心道:“道尊想要借龍骨八卦圖封了這裏,此時看來並未成功,且不說骨圖是否奪回,便是這許多人看守,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