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還沒有接觸到魏軍營地的時候,夜空便降起了傾盆大雨,豆粒大小的雨點砸在臉上非常刺痛,道路也變的泥濘不堪,幾乎是十步一滑,行軍十分疲累,但是也有好處,風聲雨聲掩蓋了馬蹄聲,兵器撞擊聲,使趙軍輕易的潛行到了魏軍的營寨前。
趙括全副武裝,身穿鐵甲,背別槍戟,手中挽著射日弓,一路上射殺了十數個魏國的遊騎斥候,這確保了奇襲的成功概率,同時趙括心中不得不佩服龍陽君的謹慎,在這樣的天氣裏還把斥候遊騎放出營盤十裏左右,真應了龍陽君男生女相,心思也和女人一般細致。
“公子,魏軍營盤紮在山腳下,前後左右完全看不出虛實啊!”扈輒看了看魏軍營盤的大概方向,因為雨勢實在太大,除了隱約的輪廓外什麼都看不到,一片灰蒙蒙的。
趙括現在恨不得能有一個望遠鏡在手裏,以便看的清楚一些,這當然是個奢望,趙括定睛看了看山勢,道:“按照這個山形,魏人的營盤極有可能排擺的是蟠龍陣勢,輜重物資都護在山腰處,這給我們造成了一些困難,向下搬運十分不便。”
扈輒苦惱道:“那怎麼辦?我們缺的就是糧草輜重,如果不能取得糧草,即便打了勝仗也沒有用啊!”
趙括在地上比劃了幾下,道:“魏人應該有三千多的騎兵,既然糧草輜重不好取得,不如把戰馬拿到手,這也方便運輸,免得被糧草拖累了行軍的速度,由我單槍匹馬的衝進魏軍營中製造混亂,搶奪戰馬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如果我所料不差,魏軍的臨時馬廄應該在東北方向,一會我在那裏打開一個缺口,扈輒,可別讓我失望喲!”
扈輒拍著胸脯,道:“公子放心,就是拚了我這條命,也要完成公子的吩咐。”其實扈輒心裏有數,這次奇襲魏營,起主要作用的是趙括,他們這五百騎兵不過是火腿上的繩子——附帶的,再說的不好聽些,就是負責運輸的苦力。
趙括吩咐完畢,翻身上馬道:“眾將士聽著,斬殺一名魏卒,賞十刀幣,搶奪一匹戰馬,賞二十刀幣,回到邯鄲後立刻兌現,出發。”
“將軍威武。”
騎兵們都見識過趙括的神勇,跟著趙括作戰讓他們無比振奮,信心爆棚,虎吼一聲緊隨趙括之後衝向魏軍營地。
趙括騎著閃電,速度奔馳起來越來越快,幾個呼吸便接觸到了魏軍的營地柵欄,手中槍戟向上一劃,手腕粗細的柵欄立刻粉碎,趙括連人帶馬衝撞進去,有那巡夜的魏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已經做了槍戟下的亡魂。
數百人的虎吼聲蓋過了風雨之聲,整個魏軍營地一下子躁動起來,魏人沒有想到趙軍會殺過來,完全沒有防備,被趙軍殺了個措手不及,尤其是趙括,堪稱無敵,手中的槍戟花招不斷,斬殺起魏卒來仿佛在收割麥草,原本結陣防禦的魏卒被打了個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趙括專找人群密集的地方衝殺,真個如湯潑雪,趙括所到之處,莫不被打出一片真空地帶,在趙括的掩護下,扈輒的五百騎兵如入無人之境,直奔魏軍的臨時馬廄而去。
“鐵甲人不要囂張,朱亥在此。”趙括殺的正興起的時候,魏軍的後陣傳出怒吼聲,接著便見一匹戰馬馱著一條大漢殺奔出來,那大漢身上連盔甲都不穿,手提大鐵錘,不是朱亥還是誰。
趙括略微一愣,朱亥既然在此,看來龍陽君是有所準備的,隻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雨夜冒險奇襲罷了,他大喝一聲道:“來的正好,上次沒有趁手的兵器,今晚定叫你知道知道趙括我的厲害……。”
朱亥雙目一瞪,道:“你果然是趙括?好畜生,枉我家君上待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今天朱亥非剝了你的皮不可,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朱亥說著,將手中帶鏈子的大鐵錘掄起來,掛著呼呼的風聲砸向趙括。
趙括嘴上說的豪氣,心中並不想和朱亥纏鬥,即便要打,也得等扈輒把戰馬搞到手之後再說,見朱亥的大鐵錘砸來,趙括一抖手中的槍戟,絲毫不懼順勢砸來的大鐵錘,和朱亥來了一個硬碰硬。
“叮……。”
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在雨夜裏格外刺耳,趙括的槍戟仿佛夜裏的閃電,在大鐵錘上一紮一滑,凡鐵材質的大鐵錘那裏是槍戟的對手,愣是被削掉了拳頭大小的一塊。
朱亥隻覺得手頭一滯,手指頭一陣酥麻,暗暗心驚,待他收回鐵錘一看,更是臉色大變,暗忖怪不得趙括口吐狂言,敢情趙括手中的兵器是寶家夥,這可得小心了,萬一被趙括削斷了鎖鏈豈不糟糕,朱亥有了這個念頭,動起手來難免畏首畏尾,還沒有開打便落在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