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用過飯後並沒有馬上休息,而是和廉頗聊了聊長平的形勢,最後說到了軍紀上,趙括道:“伯父,我一路走來,發現我軍的軍紀很是鬆弛啊!那些秦人的奸細間諜不必太偽裝都能讓我軍視而不見,這可不是好現象。”
“我原本的想法就是堅壁不出,逐漸消散秦軍的鬥誌,俗話說滿弓不能持久,秦人千裏遠征,長時間的相持不下難免士氣軍心渙散,就算秦人是虎狼之師也拖不起。”廉頗說著話鋒一轉,道:“可是這種戰術對我軍的傷害也很大,全軍上下都認為我廉頗永遠就是守到底了,絕不會和秦軍硬碰硬的決戰,因此士氣也難免低落,軍紀也就渙散了起來。”
趙括沉聲道:“軍紀一定要整頓,這樣的士氣也是不行的,這一點我親自來抓,以我的身手身先士卒打幾個小勝仗,想來不難。”
廉頗點頭道:“有君上身先士卒,我軍士氣必然大漲,隻是,具體軍務的事情……”廉頗心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妥。
“伯父,趙括年少識淺,長平必須要用伯父這樣的老將才行啊!伯父盡管放心,就是這天塌下來,我趙括先給您頂著。”趙括情真意切的說道。
廉頗拱拱嘴唇,道:“廉頗生平隻有藺相如這一個好朋友,今天又多了你一個,君上放心吧!廉頗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打好長平之戰,絕不會讓秦人有好果子吃……”
廉頗的話音未落,廉霆一臉緊張神情跑了進來,道:“爹……君上,出事了,前麵炸營了。”
馮亭的軍隊駐守在一塊高地上,就在趙括剛進大營不久,一部趙軍出巡歸來,途經馮亭的軍營前麵,看到馮亭所部的人衣衫襤褸,兵器五花八門,這些趙軍譏笑連連,指手畫腳。
馮亭這部分人馬原本隸屬於韓軍,有些軍士在一年多前和趙軍還是仇敵,而且這上黨郡的人馬都是山民獵戶出身,性情彪悍,一見這部趙軍挑釁,馬上隔著營壘對罵起來。
雙方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罵了一會火氣都上來了,覺得光動嘴不過癮,於是展開了械鬥,這部趙軍很快就被衝散了,上黨郡的軍士也多有死傷。
戰友袍澤的鮮血使鬧事的雙方眼紅似火,吃了虧的上黨郡軍士這下可不幹了,一聲呼哨,軍士們猶如潮水一般湧出大營,追殺被衝散的這部趙軍。
馮亭知道自己這個位置很是尷尬,時刻都加著小心,希望能挺過長平這一關,哪曾想趙軍易將的當口,手下人就給他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尤其是看到帶頭鬧事的竟然是自己的侄子馮劫,他的心一下子落到了穀底。
馮亭緊趕慢趕才追上鬧事的上黨郡軍卒,並且命令親兵把侄子馮劫給捆綁了起來,馮劫是馮亭兄長的兒子,從十二歲起就追隨在馮亭左右,馮亭待之視如己出,悉心的教導著馮劫的學識和武藝。
馮亭原本的想法是讓馮劫從軍隊的最底層做起,這樣一來可以讓馮劫學到真東西,二來也可以避免任人唯親的惡評,在馮亭看來,經過長平之戰後,馮劫應該能提升到軍尉的位置,再過幾年就可以接替他的職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