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船廠建在龍港鎮靠海的中心位置。這裏的水較深,海麵較寬,艦船進出比較容易,附近就是港龍鎮最大的漁港。
修船廠周圍都有高大的圍牆圍著,不容易進去。但孤兒有辦法,這裏有一方是靠海的,海潮漲的時候一麵是淹著的,海潮退了的時候是露出來的,孤兒可以從那裏進去。
從民用碼頭的一個修船廠裏進去,那裏是一個退潮時可以露出水麵的地方。孤兒從邊邊上沿著海邊走大約五十米就進入了修船廠的地盤,然後順著海邊爬上海邊填海建起來的圍護牆,走幾米就到了修船廠的廚房了。因為孤兒年經小,白天經常到這個修船廠來玩,也不會被驅趕,所以孤兒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孤兒走到廚房的一扇窗戶旁,他想要從這裏爬進去,這是一間約有二百多平的一層平房。這房子的窗戶很矮,窗戶本來有幾條十八公分的鋼筋欄柵,在中間的兩條不知道被誰給弄彎了,使本來並不寬的口子寬了很多,使本來不能過人的地方變成了可以勉強過一個身體較瘦的人。孤兒由於從小營養不良,身體很瘦,所以要通過這扇窗很容易,對於這裏孤兒在白天的時候觀察很清楚。所以他輕車熟路地就輕易地找到了這個地方。
雖然窗戶並不高,離地麵也就一米多一點,但對於一個六歲的小孩,個子不到一米高的孤兒來說,要爬上這扇窗戶的確很吃力。但餓已經讓他很難受了,此時他又嗅到了廚房裏飄來的肉香味。他想自己無論如此也要爬上這扇窗。
經過了十幾分鍾的掙紮,孤兒仍然沒有能爬過這扇窗戶,但孤兒仍不甘心。就在此時,也許是因為他弄的動靜太大了,心動了周圍。突然傳來了一陣狗叫聲,一束探照燈的光束劃破了漆黑的夜空,把黑夜照得雪亮,孤兒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了,他急忙衝到附近的草叢裏藏了起來,“這裏怎麼會有狗呢?明明我白天來的時候沒看見有狗呀!”孤兒心裏叫苦不迭,白天他經常到這裏來玩,對這裏的一切了如指掌,從來沒有看見有狗。
如果孤兒知道這裏有狗,孤兒是不會選擇來這裏找吃的,他肯定會找別的地方,孤兒的心髒狂跳著,心裏一直在責怪命運的不公,為什麼要讓自己變成沒爹沒媽的孩子,為什麼讓自己享受不到別人所擁有的家庭的關愛?如果不是自己沒爹沒媽,自己怎麼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半夜三更的來這裏偷吃的。
老天爺真不公平,明明自己白天前來過這裏的,並沒有看到這裏有狗,卻在自己餓得半死的時候不得不來這裏找吃的時候就遇到的狗。
探照燈在夜空裏劃了幾個來回,狗叫聲已經停止。也許是守夜的更夫沒有發現什麼,他認為是什麼貓呀狗呀動物一類的或者是風弄出來的動靜吧。他把探照燈給關了。
夜又一次恢複了平靜,孤兒的魂才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他悄悄地從草裏站起來,悄悄地重新回到了窗戶旁邊。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搬到了幾塊石塊,港龍鎮原本是個小漁村,而這個地方過去也不過是個海邊的一個小山嶺,修船廠在開始建的時候把這個小山推平了,在這裏建起了一個修船廠,所以這裏有很多地方還保持著原始的形態,草木,亂石仍有不少,孤兒就是這樣找到爬窗戶的工具的。
有了工具這會就不同了,孤兒很輕易地就爬上了窗戶,進到了廚房裏麵。
肉香味越來越強,好象還有饅頭味。屋裏比外麵還要黑,孤兒什麼也看不見,隻能靠感覺和嗅覺。
他憑著嗅覺摸索著往前走,終於觸摸到了一個大鋁盆。
孤兒的手繼續往前探,一股油膩膩的感覺,孤兒心中一陣狂喜,但孤兒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裏吃,萬一被發現了自己就會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隻是他太餓了,實在忍不住了,在摸到一盆饅頭後他抓了一個往嘴裏送。然後他又順著牆根走,摸到了一些麵粉袋子。對於這個廚房孤兒在白天沒人的時候也進來過,特別是在星期天,修船廠午息的時候,廠區裏沒有的幾個人,他經常來這裏偷吃了,所以對這裏也很熟悉的。
他在一堆的麵粉袋裏挑出了一個,然後再次摸回到饅頭的鋁盆前,往袋子裏裝了一些饅頭。
他之所以要多要饅頭是因為饅頭容易保管,不容易變味。他會把饅頭曬幹,到要吃的時候他會弄點水,在垃圾堆裏找個破盆破罐什麼的煮一下再吃。
豬肉雖然好吃,但容易變質,而且不好收藏。孤兒身上什麼也沒有的,連件衣服都沒有的,就更不說衣兜什麼的了,沒辦法隨身帶,隻能找個地方藏起來,還得防老鼠,蛇什麼的偷吃。
他是大賊,老鼠是小賊。因此他隻能在垃圾堆裏找些袋子什麼裝好,然後爬到村上把東西吊起來,防止被小賊們掂記,所以他少要豬肉多要饅頭。
孤兒大概裝了幾十個饅頭,然後又摸回到那個裝有豬肉的鋁盆邊,先吃了滿口的一口,然後再往袋子裏裝了一些,之後就再摸回到剛才他進來的窗戶邊,準備再從這裏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