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別說,以後你會知道的。”還沒等林潔開口,方餘濤已是先開了口。
“我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林潔惡道。
“哎,女人啊。”方餘濤仰著頭忽然道。
林潔是氣極了,回去也沒有坐方餘濤的車,不過在這西郊有錢人的住的地方可沒有什麼出租車,林潔隻得走了幾公裏的路,這才碰上了一輛正巧來這邊的出租車,高跟鞋的後跟已經不小心弄斷了,而腳也走腫了。林潔有些想哭,不是因為自己走得太累,腳疼,而是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多年來的自我以為強烈衝撞著林潔的內心,這又讓林潔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林空玄,若是這個時候父親在多好啊,他一定什麼都明白的,林潔小聲念叨。想到這裏,林潔忽然又想到小雲,好累,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讓林潔不知該如何是好,好像忽然間迷失了方向。林潔撇了撇嘴,自嘲的想著:都已經是當媽媽的人,還在想這些,哎。
已是夜了,小雲剛剛睡下,林潔輕輕撫了撫小雲那嫩滑的臉蛋,又小心的掖了掖背子。看著小雲,林潔忽然有些後悔,後悔今天在陸有的別墅裏對方餘濤的那樣。他可是我的弟弟啊,他就我這麼唯一一個親人了,如果我再這樣對他,他要怎麼辦啊?林潔想道。林潔越想越後悔,這讓她想到方餘濤小時候,那種無辜的眼神。
那一雙充滿了淚水眼睛,一種無辜的眼神。林潔輕輕的撫著小雲的臉,慢慢的回想起來,那時的方餘濤剛剛被父親帶回來,在自己眼裏方餘濤如同是受了驚的小動物,顫動著身子蜷縮在角落,一雙稚嫩的眼睛充滿了淚水,嘴裏不停地道:“我沒有做錯事,他們為什麼要,為什麼要,我沒做錯事,我沒有……”他就這麼一直的說著,卻又沒有說清楚什麼事來。那時的父親坐在椅子上,皺著眉,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煙,然後對著道:“以後,林潔他就是你的弟弟了,知道嗎?小飛,你以後要叫他哥哥,他比你大一歲,懂嗎?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那時候的自己還怪不好的意思的吧。想到這裏,林潔的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嗯,那時的阿飛可不是這樣的……想到這裏林潔的手突忽然一顫,“阿飛,阿飛,……”林潔小聲的不然自地說了幾遍,“哎”林潔重重地歎了上氣,又替小雲拉下被子,這才輕手輕腳有關上燈,走了出去。
走到客廳裏,林潔又很自然的向對麵的樓看去,這麼多年來,林潔已是習慣了這樣。阿濤他回了嗎,怎麼家裏的燈沒開……林潔慢慢的關上了客廳裏的光,走進了房裏。
夜,靜悄悄的,月亮依舊明朗,對著這一片熟悉的土地照得更賣力了。巷子裏幽暗的路燈將人的影子拉得好長,一隻開毛發零零落落的野狗迎著瑟瑟的秋風還在尋找著食物,不時對著別的野狗或者是路人齜牙咧嘴的叫上兩聲,不過它也隻剩下這麼點的東西了,若是有人嚇嚇它,它便會嗷嗷叫著向別處逃去。
方餘濤屋子很靜,沒有開燈,並不是說方餘濤此刻不在屋子裏或者說是已經睡著了,這個時候方餘濤正坐在客廳裏,他很少坐得這麼正,但是現在他有絕對有必要這樣的坐著。
他在等人,等著讓方餘濤也覺得有必然這樣坐直了等下去的人。
秋風狠狠的吹了起來,讓鋁合金的窗戶輕微的響動了兩下,方餘濤似也被這陣風給吹到了,他動了動,同時他已輕輕的微笑起來,因為他等的人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