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發蠱(4)(2 / 3)

我剛想轉身防禦,背部遭到重擊,收不住勢,連滾帶爬地躥到了月餅旁邊。月餅青著臉,手臂軟軟垂落,牆上現著剛給他手肘擊中破開的窟窿。

“骨折了?”我剛問了一句,胸口如同巨浪翻騰,嗓子一甜,“哇”的一口血吐了滿地。血珠落進我進屋時撒的石灰粉裏,冒起刺鼻的白煙。

“沒,撞到麻筋了,有些不利索。”月餅活動著胳膊,“你怎麼樣?”

“血都吐了還能怎麼樣?”我的狠勁上來了,把滿嘴的血咽了回去,“……自家東西不能浪費。”

“……專心!我左你右。”月餅向一旁閃去。我一時間也來不及分左右,順著他相反的方向衝向柳澤慧,兩麵夾擊。

柳澤慧搖了幾聲鈴鐺:“你們贏不了。”

我心說能不能贏不是嘴上說說,兩個大老爺們兒連個女薩滿巫師都收拾不了,還不讓黑羽嘲笑一輩子?

“南瓜,小心腳底!”月餅突然向上躍起。

我正要依葫蘆畫瓢,腳踝被一叢東西緊緊纏住,整個人收不住勢,直接來了個前撲,鼻子撞到堅硬的地麵,酸得如同灌了幾瓶子醋。我踢蹬著腿,才看清纏著我腳踝的是頭發。那兩排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們,僵硬地站著,頭發像千萬條蛛絲漫空飛舞,潮水般湧來。

月餅也好不到哪裏去,頭發飛向空中,繞著他的腿一圈圈纏住,一直纏到脖子,生生拽回地麵摔倒。我用力掙著,頭發越勒越緊,幾乎把肉勒進骨頭。忽然我身體一空,整個人被頭發倒吊著掛在房頂的金屬裝飾杆上麵,腦袋瞬間充血,險些暈過去。

月餅像個蠶蛹被吊了起來,額頭滴著血:“讓你先逃,偏要幫忙。這下連個出去報信的人都沒了。”

我用力掙紮,在空中蕩悠著絲毫不著力,又飛來幾縷頭發把我的手腕纏住扯向兩邊,整個人成了倒著的耶穌受難姿勢:“我哪想到月公公您老人家陰溝裏也能翻船?”

我們倆鬥嘴,其實是為了分散柳澤慧的注意力,拖延時間找到辦法。柳澤慧收回鈴鐺,又拿出那把彎刀,悠閑地站在我們倆下麵,仰著頭嘲弄地笑著:“我是不會給你們時間的。從你們身上找到那個秘密,再用你們當誘餌,引出那兩個人。月無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三個假冒租客,搬到我們隔壁?”

“月餅,隔壁那兩男一女是你們?”我心說他媽的整了半天就我一個局外人,一股子怨氣油然而生。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個?”月餅的表情恨不得一口咬死我,“為了掩飾身份,我們三個人輪流跟蹤她,剩下兩個在首爾尋找布置薩滿巫術的地方,直到有把握了我們才露麵。也就你,對她天天晚上出去早晨回來不起疑心!月野發現她在首爾地鐵9號線終點站用人疾偶布下巫局,犯了五罪的人都會成為她做巫蠱的材料。”

“你們還真是心大,就這麼瞅著我和薩滿巫師住了半個多月,還能不能愉快地曆險了?”我心裏還沒想出辦法,隻得信口亂說。

“不過南少俠居然能守身如玉,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啊。”月餅額頭上的血越流越多,順著倒垂的頭發滴落,活脫脫一個人體拖把。

柳澤慧笑了,隨即又惡狠狠地說道:“這就是友情?祝你們在地府裏也是好兄弟!”

刀光一閃,幾叢纏繞的頭發裂開,鮮血從月餅的左臂冒出,染透了半邊臉。

“臨死前不能抽根煙真別扭。”月餅望著落在石灰裏的Zippo火機,“被吊起來的時候火機掉了。南瓜,你那裏還有嗎?”

我心裏一動,這時候月餅絕不是想抽根煙那麼簡單。柳澤慧又是一刀,纏在月餅右臂的幾縷頭發沾著血珠晃悠悠飄落,落進石灰裏。血液融進石灰,冒著熱氣。

我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月餅的想法,可是還缺一樣東西!

“趕緊!”月餅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變得異常蒼白,“在上麵,甩給我!”

我看到屋頂的一樣東西,連忙用力掙著手腕。捆著手腕的頭發受力“咯咯”作響,深深勒進肉裏。我感覺手筋幾乎要被切斷,大喊一聲,拚了全身力氣,右手終於扯到褲兜,掏出Zippo點著,向月餅腦門甩去:“交給你了!”

柳澤慧也意識到我要幹什麼,臉色一變甩出彎刀擊向火機。月餅腰部一晃,身體呈反弓形,猛地把身體悠了起來,蕩秋千一樣搶在彎刀前麵,用腦袋把火機撞向屋頂的感溫滅火器。

“嘩!”無數條水柱噴灑而出,密密蓬蓬落在地上,石灰遇水,冒著白騰騰的嗆鼻熱氣,屋子裏的溫度頓時升高了許多。

白氣籠著柳澤慧的身體,隻聽見她一聲慘叫,向門口跑去。捆著身體的頭發遇熱焦曲,我全身一鬆,直挺挺地大頭朝下砸向地麵。當下也顧不得手腕疼痛,急忙雙手撐地就地滾向窗台,背部頂著牆緩解了落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