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每回打針哭泣都會持續好長一段時間,即便買氫氣球,各種熊玩具,都無法哄停她。她的哭泣是有目的的,似是疼痛轉移。
時間一長,每回打針,我都什麼不買,隨著季清哭鬧,直到她哭累了為止。有些父母覺得我和季斐漠狠心,然而,隻有我們自己了解自己的孩子。
“清清平時看上去那麼一本正經,沒想到這麼大了,竟然還怕針!”季斐漠好笑的說,他一手夾住季晴,一手從兜裏掏出紙巾替季清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看著眼淚,真是比老天下雨還容易。”
“人家這回心情不好,你就別打趣人家了。”我表示同情季清,她這是典型的畏針症啊。
季斐漠突然不說話,抱著季晴邁著大步調,他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幹脆用跑的,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發現那個跛腳的男孩。
是他!
我激動的趕緊站起來,快速跟上去。
季斐漠最終抓住了男孩,他揪著男孩的衣服,強行將他拖拽到我的跟前,光是憑著長相,我就能確定這孩子就是我的梓擎。
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我一把將他抱入懷中,淚水頃刻滑落,我顫抖著聲音,喊道,“梓擎,我的梓擎,你終於又回來媽媽的身邊了。”
“叔叔,阿姨,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男孩想辯解,梓擎今年十四歲了,和三四歲時的聲音有很大的差別,我自然無法從聲音判斷,但是我心底有個聲音一直不斷提醒我,這個男孩就是失蹤十年的梓擎。
男孩僵直著身子,不敢使勁掙紮,因為我懷裏還有季清。說來也怪,季清原本在哇哇大哭,當我抱住男孩的時候,她立刻停止了哭泣,還摸著梓擎傻笑著。
後來,我們帶著男孩去了附近的醫院,做了親子鑒定,男孩不懂,以為我身體還需要輸血,“阿姨,你身體還沒好?”
“嗯嗯。”這麼大的男孩不懂親子鑒定很正常,他沒有進過學校,接觸的人應該少之又少,如果我猜的沒錯,他的世界應該隻有他一個人。
“結果要等幾天。”醫生對季斐漠說。
“這次結果怎麼要那麼久?”男孩一臉不解,眼睛卻不敢直視我,雙手不安的扭捏在一塊。
“這次檢查的是別的方麵的問題,所以結果無法立刻出來,這些天你可以到我們家去。”我伸手向撫摸男孩的後腦勺,但是男孩卻如驚弓之鳥一般,往後倒退幾步。
我又忍不住哭了出來,我特別懊惱自己的這一點,但是又無法改變什麼。
“阿姨,我習慣一個人。”男孩說。
“今天跟我們回去,過些天再放你一個人。”季斐漠說。
然而,我卻不準備放男孩走,不管他是否是我的梓擎,這個孩子,太可憐了。身上的衣服滿是補丁,卻十分幹淨,一張小臉也清洗的特別幹淨,就是頭發有點亂糟糟,看上去像是自己隨便剪得。
“可!”男孩還準備說些什麼,被季斐漠拽著胳膊,拖著走。
男孩被迫緊跟在季斐漠的身後,腳步淩亂不堪,時不時的回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