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齊遍傳諸侯,宣告盟約之期將至,請各家諸侯不日帶兵前往嶽林。
“又要出兵。”梁布抑製著憤懣地看著使節,依舊恭敬地請上茶水,“我可是先要問過齊侯的意思。”
“大人,如今齊地動亂,眾所周知少主已然出逃,您又是向誰請示呢?”使節再次拜了拜說道,“昔日秦王不嫌辛苦派何大人率領大軍前來解大人之困,大人又可否忘記?”
“豈敢忘記?!”梁布一聽,連忙恭敬地說道,隨後連聲喏喏,送走了使者。
這時候府上報說有一個謀士獻計。
“且看看。”於是梁布手一揮叫人上來。
隻見那人一身褐色布衣,相貌十分熟悉。
“是你?”梁布站起身說道,“秦王的使節已經來過了呀。”
“哦,燕侯。”荀素說著,恭敬地向著梁布一拜到,“在下當時確實是秦王使臣,也是在下向秦王請言來助燕侯的。”
“哦。”梁布說著便坐了下來,笑道,“這麼說,我有今日還要多虧閣下了。”
荀素連忙一拜說道:“在下今日來,並非是來邀功的,而是為大人出謀劃策。”
“那你且說說。你何策之有呐?”梁布故作姿態地說道。
“燕侯且知,阮家吳軍在東占據玉城和洛陽兩城,成犄角之勢,而嬴氏秦人居王都,以此號令天下諸侯,實際上兩家早就明爭暗鬥。”
“這我也知道。”梁布支起身子看了看荀素。
“而燕侯在中原之中可算是大家諸侯,先前子德和子凡大人也曾助力齊侯,可在諸侯之中占一席之地,如今雖然之前有所動亂,可是燕家根基未傷。”
“這點不錯,我燕家仍是大家。”
“既然燕家此時已然是中原大家,阮家屬吳地,而嬴氏屬秦地,則尊王攘夷理當由大人主持。”
梁布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罵道:“你這個謀士如此狡詐,難道是讓我去送死嗎?阮家和嬴氏都是大家,我若要稱霸,豈非……”
“又何嚐不可呢?”荀素此時微笑著說道。
“且容我想想。”梁布用手止住荀素說道。
“大人,如今中原兩家爭利,大人斡旋其中得利兩家,趁勢行仁義於眾諸侯,豈不是甚妙。”
“若果真如此,還請先生指點了。”說著他立馬站起身來,對著荀素一拜。
荀素也連忙點頭回拜。
西南巴城之中依舊十分平和,人們井井有條地生活著,似乎沒有一絲需要困頓和難過的地方。自家既沒有賊寇也沒有強人,米鹽油價也一直是這般平和,沒有小販敢行騙,也沒有商人能斂財。唯一痛苦的可能就是官家常常要取許多稅務去,況且近來還在征兵。
“陛下。”狐莫親自來求見熊鐸,熊鐸不得已從後宮的肉山堆中艱難地爬了出來。
“何事呐,子否?”熊鐸似乎心情愉悅,而且還紅光滿麵,仿佛天天行事似乎影響不了他的健康。
“東南的阮家已經到了中原了,秦人正要和諸侯們會盟。”狐莫在熊鐸麵前表現出少有地的謹慎和謙卑。
“他們竟敢如此,此等小輩!”熊鐸罵了一聲,隨後叫侍者端了一杯參湯,說道,“我有雄兵數十萬,他又能奈我何?”說著連忙急迫地喝了一口,看來這幾天的遊戲讓他還是感覺十分虛弱的。
“話雖如此,可是臣已然算過,西南軍按數十座城池總和,所得兵力不過二十萬,而中原有盡二十家諸侯,西北嬴家且盡十萬軍,東南阮家也且十萬軍,兩軍聯盟就已然超過了我軍。固然我軍能依仗著地利相抗,可是也需要多加謀劃方能成事。”狐莫再次恭敬地一拜。
“那子否你意下如何呐?”
“我軍有三次可打下盟軍之機,一為大軍過靈渠之時,靈渠雖然可供兵車行,但是相對萬數的兵馬依舊是小道,陛下可派數千勇士擋住,亦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其次是巴蜀兩城之間,倘若大軍仍能深入,必將進入巴蜀兩地之間,我軍便可掩藏於巴蜀兩城,最後一舉衝出,形成合擊,將其殲滅其中。”
“那第三呢?”
“第三便是靈淵之地,如若是在陛下,不能阻擋敵方之士氣,那全軍必然要撤退到靈淵之中,幸好楚人能夠在靈淵之中使得路障,若是他人必然陷死在其中,此便是臣下所言的三次滅敵之機。”
“好!”熊鐸剛好喝完那碗參湯,喜笑顏開,便叫狐莫一手操辦大事,隨後又連忙趕去天子的後宮陪天子去了。
“子否大人。”等到狐莫緩緩地走了出來,在外麵等候的南冥連忙問道。
“將軍多慮了,陛下十分肯定我的對策,並囑咐了要南將軍帶全軍抗敵。”狐莫頓了頓,隨後對著南冥坦然地說道。
“是嗎?”南冥倒是自己開始猶豫起來了,原來一直擔心楚王久困深宮而荒廢政事,“陛下且有所任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