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來的臨越城,冷風依舊冰冷從東南的越水吹來,僵硬地打在了長著青苔泛著古舊墨綠色的城牆上,唐無狩一身王者正氣,正色站在城樓之上,身側分別是義熙、安廉、秋無痕、秋桐等人。
而反觀城下,三城的軍隊各舉旗幟,集結了近兩萬人馬,由榮伯的帶領下列兵城前。
“秋無痕!如今你謀害城民,追殺少主,占據臨越城,意圖謀反,本將秉承代政王唐大人的命令,率領三城之軍將你捉拿歸案,你且早早投降!”說著這裏,榮伯抬頭一看,突然發現義熙老將正在城上嗔怒地看著他,而在秋無痕和義熙中間竟然還站著一個英姿颯爽、正氣淩然的一位少年,“難道是王子殿下!”他心中頓時大驚,背後冷汗直冒,悄悄地用餘光掃了掃周圍的將軍。
“諸位將軍!吾乃平原王之子,如今紫虯城正主唐無狩,今唐子政暗自勾結府上家丁,軟禁我母親、二夫人已經我兄弟,我幸而逃出,苟存於臨越城中。而榮義仁你膽敢以下犯上,追殺義老將軍在先,待命欲傾覆臨越城在後,實乃罪大惡極,齊人理當得而誅之!”唐無狩此時站前一步,對著城下的將士們喝道。
這些本都是齊地的采邑大夫,一下子都議論起來。
“將軍們,這隻是秋無痕找人假冒的,大家切勿相信他所說的話!”榮伯此時已然心虛,但是仍然想要力挽狂瀾。
“榮伯!”此時老將義熙站了出來,對著城牆之下的榮伯一喝,榮伯嚇得頓時跌下馬來。
“汝等小人,還認得老將義熙否!?”說著義熙亮出了自己的長槍,刹那間威氣逼人。
榮伯此時連忙拜倒磕頭,請求饒恕。
“汝等大夫,食我大齊之祿,理當擔我大齊之憂,結合逆賊竟然前來與王子對陣,該當何罪?!豈知君臣之禮乎!?”義熙在城牆上威聲怒喝,城下的將士紛紛滾下馬來對著城牆之上的王子和將軍行禮磕頭。
而這是意圖衝出城外的魚龍也被城中的守軍抓了起來,黑衣將士紛紛被俘。城牆上眾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越水的風此時再次吹拂,天空中墨綠色的雲漸漸地被吹散,齊地之主最終在臨越城崛起。
清和的風中帶著微弱的涼意,將雨雲緩緩地推向了東南,青未緩緩地伏在窗口,聽著風靜靜地吹過耳邊,細雨在發絲上點滴,水珠滴落在了她的鼻尖,她慢慢地回憶,回憶那天的月光,回憶那天的湖水,回憶那天的琴聲,然而這一切都在風塵中破碎得一幹二淨,她的身體如今還在微微地疼痛,宛如葉片被風撕裂開一個傷口,即使微小,依舊是那麼讓人撕心裂肺般地痛苦。而此時雖然她的神情麻木著,可她的身體卻一直清醒著,似乎曾經的感覺依舊殘留在身體上,仿佛無形的衣物一般附在她的肌膚之上。
“夫人,吳越境內都已經清掃了,現在所有犯人都關押在沅水牢中,還請夫人明示。”雲子休謹慎地上前向青未拜道。
然而久久地,沒有人聲的回應,隻有嗚嗚的風泣聲,門簾冰冷地晃動著身軀。
“夫人?!”雲子休謹慎地再次上前一步,低著頭對著青未說道。
“下去吧。”青未沒有回過頭,隻是若無其事地對著風說道。
雲子休也不敢多加打擾,於是隻是默默地退去。
然而正當他走到長廊的時候,一個侍女疾步跑到了雲子休跟前。
“雲將軍。”
“夫人有什麼事嗎?”雲子休連忙駐足停步,回頭問道。
“夫人說抓的那些人都處理掉吧。”
“所有嗎?”雲子休愣了一愣,向侍女問道。
“總之是夫人說的。 不是在水牢嗎?”侍女此時稚嫩地看了雲子休一眼。
雲子休心中卻在掂量著幾個字的分量,或許對夫人來說這還遠遠不能令讓平複,她隻是選擇遺忘。
“姑娘,那勞煩請回複夫人,便說本將即刻去辦。”
“好。”
“有勞了。”說著雲子休對著侍女抱拳一拜,匆匆離開。
陰暗的地下宛如水簾洞一般,冰冷的水光隨著漣漪閃動著,潮濕的空氣和令人發毛的爬蟲都在灰黑色的牆上攀爬著,一批批光著身子,披散著長發的囚犯就被牢固的鐵籠鎖在了裏麵,冰涼的水彌漫在了腳邊,囚犯們的雙腳都早已泡得皺爛。
然而這群不知死的囚犯依舊不斷地叫嚎著,更有甚者者還彼此計劃著想要逃出這個地方。
之前的兩個壯男子便是抱有這幻想的,他們彼此嬉笑著,仿佛是牢獄裏麵的慣犯,這一下子讓呂艾看清了原來商軍組建起來的根本就不是一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