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牙還牙地說:“跑到那種地方耍拳的人跟我的偏執程度也差不多。不過,我還是跟你實話實說吧,我就是跟蹤你去的。”
鄭航真驚訝住了。他問她為什麼跟在後麵,是為了套她的話,她真說是在跟蹤他,又讓他奇怪了。她不需要辦案子,自己看起來也不像一個癮君子,兩人毫不相識,她跟蹤他幹什麼呢?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不幸的是,他一點都不想探究下去了,他好累。
一路上,他高度緊張,把自己逼得太急,此刻一下子鬆懈下來,整個人都癱軟了。他再也沒有心思中規中矩地注意自己的形象。他在那張單座沙發上坐下,將酸痛不已的四肢攤在柔軟的沙發墊上,舒適地自由舒展,
“我說,你們這些一心想當官的,也搞得自己太累了點。”她說,毫不介意他的模樣。
“訓練強度確實有點大。”鄭航語氣平平,不過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不過,幸好警花什麼也沒說。她雙手抱胸,兩眼有神地望著窗外的天空。鄭航順著她的眼神看出去,一線銀輝灑在窗台上,清澈的夜空顯得十分高遠,除了一輪明月,幾乎沒有星星。哦,不對,正北方有一顆星星爍亮著,那便是北極星。來派出所兩年,鄭航值夜班時最喜歡做的事,便是遙望窗外。這個窗外沒有高山,沒有高樓大廈,晴朗的夜空無遮無掩。
“好美的夜空啊。”方娟發出一聲感歎。和她一般年紀的女孩這時應該正牽著男朋友的手,或喁喁絮語,或悠閑散步,邊躲避著親吻邊“咯咯”直笑。
鄭航觀察著她。第一次發現警花長得十分漂亮。五官端正,輪廊柔美,身材苗條、凹凸有致;頭發有些亂,粘著草灰,但漆黑油亮,十分柔順;臉上有傷,沾著汗水和泥灰,像個花貓,仍可看出凝脂般的細膩和圓潤。特別是那雙眼睛爍爍發亮,還十分靈活。
“把臉擦一下吧。”最終,鄭航把桌上的紙巾遞過去,打破了沉默。
一朵紅暈升上她的臉頰。“謝謝。你是競爭所長職位嗎?”
“是的,主要為了曆練。”
“曆練也不必深夜偷偷摸摸地跑到那種無人的地方晃悠。”
“也許你說得對。”
“離最終考核還有多久?”
“已經訓練一個月了,還有半個月。市局搞競爭嗎?”
“沒資格。”
“我想也是,太年輕了。”
“胡說八道,你該叫我姐才是。”她忽然生氣似地說。
鄭航笑起來。這次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方娟的生氣隻是美女的嬌嗔,進一步拉近了兩人的心理距離。但他覺得有些沮喪,逃跑丟了麵子,肯定讓她看不起。
這時,門響了,值班員進來彙報對高個子的審訊情況。高個子叫田衛華,就是鄭航在路口看到的那個大塊頭,自稱看到小個子青年——他也把方娟當成男孩了——跟蹤鄭航,怕方娟對鄭航不利,便一路跟了過來。誰知鄭航看到方娟跟蹤,撥腿就跑,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加速跟過去,於是發生了後麵的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