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方娟將“我”換成了“我們”。
“我能做些什麼?”
“不需你做什麼。你吃透了案情,對嫌疑凶手有了一個大概的描繪,對我來說,是很好的建議,感謝你。我決定到各被害人家裏去了解些情況,說不定會找到破綻。”
“之後呢?”
“再跟刑偵,跟關局長彙報。如果不行,我將報告市局刑偵支隊。”
“盡量不要引起矛盾。”
“我會盡一切努力。”
“精神可嘉……”鄭航遲疑了一下,“不是我打擊你,這些案子也可能隻是個案,所謂串並案條件,根本隻是我們憑書本知識死搬硬套的,與連環殺人毫無關係。”
方娟失望地搖搖頭。“不可能。誌佬死了,李後寶不是下得了手殺人的人,而且他中午才逃走,他為什麼不馬上逃呢?他不是那麼膽大的人。”
方娟低著頭,喃喃自語:“即使不是連環案,有什麼關係?深入調查肯定有利於研究分析。他們性格分裂嗎?平時表現一麵,殺人時現出另一麵嗎?找出原因,找出兩麵性的依據總是好事,更顯出人性的複雜性。”
鄭航皺著眉頭。他確實找不到合適的反駁理由。最後,他抓住方娟的手說:“我跟你一起去調查被害人家庭。”
“徐所長會罵你,也會罵我的。”方娟轉過頭看他,臉色綻放開來。“關局長會關你禁閉,然後把你調到辦公室寫材料,一天到晚不準出門。那時,你就會發現跟我攪在一起沒有好事情,就會後悔。”
“我先秘密進行。一旦有事,我就請年休假。”
“如果他們知道了你的真正意圖,恐怕年休假也休不成。”
“病休。我要休息,他們還能阻止嗎?關局長也不能阻止我不發病吧。”
“你這是耍小兒子脾氣。你是老警察,怎麼沒一點政治敏感性。”
鄭航皺起眉,方娟的意思他明白。他知道,警營也是官場,政治兩個字玄妙無比,這也是他心一直“怦怦”亂跳的原因。不聽招呼,不顧影響,與直接領導作對,是找死的作法,且不說對目下升職考核的影響,對整個警察生涯都會埋下危險的伏筆。他放棄上一流大學的機會,進了警官學院,放棄留在省城的機會,回到辰河,就是想在父親原來的崗位好好幹一番事業,而毀掉這一切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鄭航,”方娟仿佛看透了他心思一樣,突然說道,“你要知道,這麼做,也不是你爸爸的心願。你爸爸隻想讓你活得開開心心。不是嗎?這件事,不論你做出什麼樣的貢獻,都跟你沒多大關係,不會增添什麼榮譽,反而會遭來非議。”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方娟,你不用勸我。”
“關局長對你寄以厚望的,”她繼續客觀地評議,“你沒有幹過刑偵,考核訓練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你的調查也許連一丁點兒的作用都沒有,卻在耽誤你的訓練,耽誤你職業生涯最重要的一次考核,你好好想想。”
“不是因你需要幫手,而是我一定要參與。”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