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了你。”田衛華的話第一次顯得十分真誠,“你先出現,然後我看到一個小個子在跟蹤你,這樣我才跟了上去。後麵的故事你已經知道了。”
“看到方主任,為什麼要跟上去?”
“我不知道那是方主任,”田衛華說,“我以為是個大男孩,怕對你不利。”
方娟把電棍一指,憤怒地說:“看不出,老田還是個好心人。那你怎麼要扯我的腿?”
“鄭所長跑了,你還狠著命追過去?”話語有些曖昧,鄭航忍不住笑了起來。
方娟舉起電棍,接著就要往他身上戮。“該死!”
田衛華臉色一緊,她以為他要昏過去,收回手,他卻又嘻皮笑臉地。接著她又把電棍伸到他下巴附近,然後他再次投降。
“你和寶叔聊過誌佬嗎?比如他們有什麼糾紛,或者誌佬遇到了什麼麻煩?”
“當時沒聊過,但他說傍晚時碰到過誌佬。圈裏人都知道,他和誌佬打賭戒絕吸毒,兩個人都戒了,誌佬卻不相信。還有,聽說寶叔從哪裏搞來一筆錢,誌佬向他借錢用,他不肯,兩人產生了矛盾。”
方娟瞪大眼睛看著他,吸毒者與吸毒者的矛盾大同小異,前麵幾起殺人案的動機也基本如此。但她覺得起因全都雷同也太過神奇了。
“他們的矛盾如此公開化,有過打架鬥毆嗎?”
“應該難免吧。誌佬養著那麼些隻吃不做的人,開支很大,到處借錢。聽說寶叔很摳門,借了一次,便再不接待。”田衛華說,“你們不會真認定是寶叔做的案吧,不可能的,都是些冤案呢,你們……”
他憐憫地看了一眼鄭航,接著說:“圈子裏的人一直都在談論著十二年前的事情,都在後悔。還有人說近幾年死去的幾個人罪有應得,可憐呢。”
鄭航下巴緊緊繃著,他無法克製,憤怒地說:“瞎說!”
田衛華顯然有些怕鄭航,忙閉了嘴。
“最後一個問題,”方娟飛快地插話說,因為談論十二年前的那段話幾乎讓鄭航崩潰。“圈裏人都覺得五年來發生的一係列癮君子被殺案都是冤案嗎?他們怎麼不去找警察呢?”
“該去找誰?公安?檢察?或者找法院比較好?判都判了,誰相信?”田衛華的語氣激動,“那麼多冤案,遲早會爆發的。”
“你不是認識鄭所長嗎?怎麼不跟他說說,你就不怕死了這麼多人,終有一天,會害到你頭上來?”
“我也怕啊。不過,從目前來看,我還是安全的,因為十二年前,我還不是圈內人。”
“你就幸災樂禍吧。”方娟說著,再次抓起田衛華的衣領,往外一披,看見肩背部位還有四五處拉鏈,裏麵全藏著小包裝的白粉。
“恭喜你,老田,你不用怕了。法律會保護你,你就去監獄呆幾年吧。”
鄭航花了三個小時處理田衛華的事情。
他必須將白粉及田衛華的血液送技術部門鑒定,並登記為物證,接著將白粉存放於分局保險櫃中。采集田衛華的指紋、DNA和身高等個人信息。田衛華的幾個同伴發現他失蹤,找到派出所,想作證說田衛華不過是代他們保管消癮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