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方娟的私生活,除非她自己想談,鄭航從未打聽過。但這次,他實在忍不住。
“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她回來的時候,他問。
“大學同學。”
“哦,那是很好的,有感情基礎。”
“感情算個屁。”她突然爆出粗口,漲紅了臉,卻並不打算收場,“爛透了,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一輩子就結交過這一個男朋友。那是六年前,我們從認識到他失蹤,才半年時間,但我現在仍像沒有醒過來,一直生活在另一個世界。優秀的男人多著呢,是不是所有奔事業的男人都不講感情?”
“這怎麼說呢?”鄭航試著控製住笑容,方娟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
“講感情啊,隻是可能有特殊情況罷。”
“打個電話,或者留個字條的時間有沒有?”
“沒有告別?”
“畢業前夕,所有的情侶都在花前月下,敘情誼談前程,我天天找他不見麵。結果突然有人告訴我他去澳洲了,我找熟人要他的聯係方式,托人請他給我來電話。他不僅不給我電話,還讓別人不要給我他的聯係方式。”
“再也沒有聯係過?”
“對。”
“真遺憾。”鄭航默默地看著她,不知說什麼好。
“沒什麼,這種人早離開早好。我隻是一直沒能走出過去的陰影。”
“你可能需要改善一下自己的社交生活。”鄭航故做老成地說。這話是他從姨媽那裏學來的,有些世故。
“呸,”方娟撲哧一聲,笑起來,“不知給你祝生,算不算改善社交生活。”
她邊說邊在毛巾上擦了擦手,走到客廳,從包裏拿出兩個精致的盒子遞給鄭航。“祝你生日快樂。”
他拆開禮物,是一條領帶和一根皮帶。
“哇,很漂亮。”鄭航高興地說,“你怎麼這麼有眼光,看上了我喜歡的東西。”
她抿嘴笑著,沒有出聲。
“你這是要改變我的整個人生啊。”鄭航學著相聲演員的聲音,戲謔式地說,“看起來,你把準了我的脈搏。”
方娟怔怔地看著爐火。
“這樣吧,”鄭航說,“以後我要買什麼東西,你就是參考官了,你可不能拒絕啊。”
“那要看我樂不樂意。”方娟沒好氣地說。
“我也幫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啊,咱們交換。”
“不同的事情,價值很不好衡量的,沒辦法形成公平交易。”
“你很不合作啊,方娟同誌。”
她突然露出不耐煩的模樣,轉換話題道:“你向領導彙報過田衛華的供述,以及我們續查的情況了嗎?”
鄭航走出廚房,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報告,展開在方娟麵前。那是一份複印件,上麵有齊勝的呈報簽字,有關西的批示。關西的批示裏特別表揚了方娟的努力。
“關局長沒有說其他什麼嗎?”方娟問。
“是齊隊長呈批的。他轉告我時,沒說關局長說過什麼。”鄭航說,“不過,這裏明確將我們倆納入專案組,你的抽調問題,由政工科辦理。”
“啊。”方娟沒有因調入專案組而流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