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雙手,表示順從。“放心,那情況隻是偶爾碰上的。你不用找關局長,我以後再也不參與,好嗎?”
“真的?”
“當然真的。看把您嚇的,還梨花帶雨了呢?”
這話姚琴最喜歡聽。“那好,我要聽你和關西當麵說才信。”
真難纏。不過,鄭航已經想好了對付姨媽的招,也不生氣。“好啊,可人家在市委開會。”
“開會怎麼的,我讓人把他喊出來。”
鄭航頗然變色。“姨媽,你這還讓不讓我做人?”
“好啦,好啦,有機會再說。”姨媽自找台階。“小航啊,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別人跟我講起你的事,我寒毛都豎起來了,那份恐懼你難道無法理解嗎?”
鄭航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正用雙手反複揉搓著自己的胳膊。
“怎麼啦?”姚琴關心地問。
“我突然想起來了,家裏還有這段時間換下來的衣服沒洗。”
姚琴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還不會關心自己,真要讓姨媽操碎心?”她說著,準備出門去,卻又轉過來,問:“哎,剛才那女孩不錯,不知找到男朋友了沒?”
“早有了,正熱戀中呢?”
姚琴一聲歎息,離開了鄭航的辦公室。鄭航知道姨媽很忙,剛從外麵出差回來,單位一攤子事,還要關心他,真不忍心讓姨媽去幫他洗衣服。但他沒法,如果不出此下策,姨媽會在被緊急電話催走前,一直呆在他辦公室裏。
方娟笑嘻嘻地走進來。她太震驚了,鄭航竟然有個這麼精怪的姨媽,快三十歲的男人被當三歲小孩哄著,真不知他怎麼受得了。不過,聯係他父母早亡的事,要抹平內心陰影,恐怕隻有依賴這種體貼入微的親戚。至少時刻讓他體會到親情。
她突然意識到似乎這也是她的責任,小心髒猛跳起來。偷偷地瞄了鄭航一眼,他正茫然地看著窗外,眼神渙散。他看起來非常疲憊,一臉憔悴,臉上還有幾道尚未消退的劃痕。
他已經有幾天沒睡好覺了,這樣熬下去怎麼行?
“你身體恢複得怎麼樣?”鄭航轉過頭看著她,問。
方娟扭扭脖子,裝出無事的樣子。“完全沒事。醫生說,那家夥一定懂武術,一招將我打昏,剛好打在致暈穴上,對我的身體傷害不大。”
“總還有瘀傷吧?”
“一點點,很快就會消散的。”方娟不給鄭航囉嗦下去的機會,接著說,“我剛從市局專案組過來,昨晚的全城搜查和圍追堵截沒有絲毫結果,領導已趕往省城,準備以省廳的名義向全國發通緝令。”
“如果沒人接應,不可能這麼快就逃了出去。”
“這種人孤獨慣了,生存能力很強的。”方娟說,“不過,如果在公共場所出現,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身份已經確認了?”
“嗯,製毒者叫章一木,畢業於某醫科大學製劑製藥專業,原來是中心醫院藥房的醫生。兩年前,因與領導不和,辭職不幹。從此,與所有同事失去聯係。幾乎所有親戚朋友、同事熟人都不知道他近年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