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呢?”關西問。
“汽車裏除了駕車的刑警,後座發現兩個人的血跡,並在汽車內外采集到一大堆指紋,但是得花些時間化驗和比對。汽車附近,雨水漫過,看不出成形的腳印,看不出有什麼人走向了哪裏。”
“會不會有汽車接應?”
“將方娟和證人留在汽車裏真是太蠢了,每個卡口都有我們的人。”
“那就是進了山林?”
“除了技術組,其他民警已全部進山搜尋。”
關西認可地點點頭。
鄭航分析說:“這是一個非常擅長策劃的罪犯。他找準被害對象,然後謀劃手段,一切從容不迫。他在五年間犯下二十餘起案子,卻完全沒有讓人看出是他動的手腳。這要策劃、執行得多麼縝密!想想我們之前說的,他給部分被嫁禍者留下生命,那是在尋找樂趣和刺激;案件發生前後,給方娟打電話,更是提高風險。但是,這些電話讓方娟掌握了他的證據。所以,這次劫走方娟和證人,就是為了銷毀證據。”
“你覺得他會殺害方娟和證人?”
“是的。但是,這個人太聰明,心思太細膩,不可能用粗糙的手法。這就決定了他的逃跑路徑。他一定會選擇一條最不引人注意,最能毀屍滅跡的小路。”
齊勝接著他的話說:“他會盡快殺了她們……”
“如果我們不趕緊找到她們,”鄭航恨聲說,“我懷疑她們能不能活過今晚。”
齊勝的手機突然一陣尖響。“找到一條線索……線索……”偵察員在手機裏喊道,“一定是她留下的,一定……”
暴雨嚴重幹擾著手機聲音。“……一小塊蕾絲布條,像是從女性內衣上撕下來的。”
“好,繼續搜尋。”齊勝興奮地喊道,聲音有些顫栗。“繼續保持聯係,我會馬上帶幾條警犬過來。”
“立即召集全體民警,趕到這片山林,”關西撥通指揮中心的電話,喊道,“將山外通往村莊、礦區和碼頭的小路全部控製起來,任何出口都不能放過,既要追查他徒步的路線,又要防止他搭車離開。”
鄭航精神一振,立即率先帶著警犬潛入樹叢,急著找出他們的蹤跡,急著找到方娟。
進入山林深處,情況變得更為複雜。繁茂的樹葉遮天蔽日,肆掠的荊棘和藤蔓四處纏繞,讓人無路可循,黑暗裏似乎有東西在活動,雖然看不到是什麼,但方娟覺得它們全都像毒蛇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殺死你,殺死你……”莊楓一路都在叫囂著三個字。他步履蹣跚地一邊往前麵走,一邊擦試著臉上的雨水。他的體力正在迅速消耗,方娟似乎毫不知情。
她裝著害怕的樣子,疲累傷痛的身體不聽使喚,屢屢跌倒在地。由於雙手被綁,無論怎麼跌倒,總有一隻手扭著,令她十分難受。她的後脖仍疼痛難忍,是莊楓用槍柄打的。那時,莊楓想扛著她前行,可真是蒙昧無知,走了不足兩百米,便累得力不能支。隻得又想盡辦法讓她恢複意識。但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方娟正好借此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