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有鎖,但是通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裏麵的擺設整齊潔淨,應該還在正常營業。許溫蒂對於油畫不是很在行,看了幾幅掛在牆壁上的作品,皆是描繪秋冬季節的風景之作,每幅畫上都必有一條小路,或是延綿林間,或是接連碧海,畫麵很美,隻是這樣的單一題材能賣出好價錢嗎?許溫蒂表示懷疑。
兩個人在門口等了半天,終於等來了“店主”。來開門的是位中年婦女,體態略微發福,看容貌打扮,,與照片上的“美女畫家”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請問,您是皓雅女士嗎?”仲嘉南揉了兩下太陽穴,試探著上前問道。心想就算過了些年頭,一個人的變化也不至於這麼大吧。
“你是來找方小姐買畫的吧,真不巧,她生病住院了。”大嬸先是打量了一番仲嘉南,白淨帥氣的小夥子換做誰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然後再將目光轉向身後的許溫蒂,隻一眼就盯在了少女的臉上,半晌才回過頭,一麵開鎖,一麵低頭喃喃自語:“怎麼會這麼像……”
“請問,方女士住在哪家醫院?”突然而來的消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仲嘉南心疼地望了許溫蒂一眼,趕忙追上去幫著詢問。
“你們不是來買畫的?”門開了,中年婦女沒有急著進店,而是轉過身再次打量起身前的兩個年輕人,“方小姐病得很重,我這麼早過來就是幫她收拾些東西送過去,你們若是跟她相熟,不如一會兒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先是莫名其妙的真有一間皓雅畫廊,其次,翹翹生母的名字裏真有皓雅二字,許溫蒂不敢再多說話了,因為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看到翹翹的親生母親了,多說就意味著多錯,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且看她這個“女兒”到時候怎麼撐下去吧。
“翹翹,你在幹嘛?快點跟上啊!”仲嘉南停下腳步,一回頭,恰好看見一臉心事重重的許溫蒂正在數步子。
認親這個場麵完全超出了她的計劃之外,說不上是害怕,隻是心裏酸酸的,一時分不清是自己的情緒還是翹翹留在身體裏的意識。不知道在看見方皓雅的時候會出什麼亂子,可千萬別像阿婆離世時那般的無法控製了。許溫蒂低著眼光,不知不覺地停下了腳步。
目光可視的最前麵多了兩隻鞋子,不是仲嘉南的橡膠鞋,而是一雙錚亮的棕色皮鞋。
許溫蒂看陌生人的眼光一向都比較節省,於是,目光一挑就尋向了男人的臉。匆匆一掃間,給自己留下印象的除了男子高挑的身材便是打得領結飽滿端正的藍色領帶。
藍色越淺越挑人,很慶幸,眼前的男人皮膚不錯,氣質也不錯,並且看著十分眼熟。
“小姐,這個是你的吧。”男子有一雙漂亮的手,還有滿眼的溫柔。
他的笑容跟幹淨,看得許溫蒂不由得怔了一怔,雖然上輩子沒少見他,也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溫文爾雅,可畢竟是與自己在生意場上較量多年的對手,怎麼可能會對她展露出如此善意的微笑呢?
愣了足足三秒鍾,這才幡然醒悟,她現在這身皮囊可不是許溫蒂了,而是漁家女翹翹,一個清純可人、美麗天真的漁村少女,即便靈魂無法成功轉型,但是外表絕對是充滿迷惑性的。
“是我的。”許溫蒂趕忙低下頭,接過男子遞過來的信封,她想得太投入,竟然掉了照片都沒注意。
男子又是溫柔一笑,那笑容好似冬雪消融一般,定力差的還真架不住。
明知道該說一句感謝才對,但是麵對他,許溫蒂張了張口,就是說不出來,隻好也抿唇一笑,雖然有點傻傻的,但總比讓自己別扭好吧。
“楚先生,能在這兒看到您實在是太好了,我幫方小姐收拾了些常換的衣裳,可是監護室不許探病,就隻好麻煩您了。”帶著仲嘉南跟許溫蒂過來的那位中年婦女捧著個包袱跑過來,又是哈腰,又是行禮,眼圈紅紅的,看樣子應該是一直照顧著方皓雅的人。
“行,交給我吧,畫廊還有很多事需要人打理,你先回去吧。”楚姓男子提過包袱,聽口吻像是吩咐自己家裏的傭人一般。
“是是。”中年婦女答應著,一步還沒踏實就瞄到了許溫蒂,一拍腦袋站住了腳步,“哎呀,瞧我這記性。楚先生,這兩個人說是來找方小姐的,我估摸著是方小姐的熟人,就帶他們過來了。”
“嗯,知道了。”男子點點頭,這才注意到身後的仲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