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入豪門 第八十四章 托心(1 / 2)

今日的她該以怎麼樣的身份來看方皓雅呢?許溫蒂將鑰匙插|入銅鎖,動作稍微猶豫了一下。在別人眼中她來看望的是故去的生母,而隻有她自己清楚,早在三個月前這副身體的靈魂就已然與翹翹無關了。

如果是許溫蒂,她該內疚,為了重躋豪門,她不得不使些手段,利用了兩個無辜的人,若不是她的私心,翹翹怎會來到這座城市,若沒有她的到來,方皓雅又怎會了無掛牽,毅然訣別。

“啪嗒!”鎖開了,與此同時,本來還偷偷關注地兩雙眼睛,都在少女卸下銅鎖的一霎,默契地投過目光。

個中原委,楚萬庭與楚然自是不能隱瞞石茂田的,而歐陽聿則是越查心越亂,有心放棄卻又強著不肯認輸。滿是好奇與疑惑地,二人舉著茶盞,心思卻早就跟著少女飛了廂房的大門。

許溫蒂深吸一口氣,跨步進了房間。房間裏空蕩蕩的,忽然撲麵而來的陰冷凍得許溫蒂打了一個冷戰。舉目四下,除了正對麵的桌龕之外,隻見房間的左右牆壁上掛了不少新裱的畫卷,大多數是精仿的工筆古畫,還有幾幅田園風光的現代畫,作品的風格一瞧便是出自方皓雅之手,許溫蒂的眼光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了一幅不起眼的素描畫上。

畫上是一個年輕女子,懷裏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嬰孩兒,小孩子的眼睛很漂亮,依偎在女子的懷裏,調皮地吮|吸著手指。

這個是……

許溫蒂眯起眼睛,腦中浮現出的畫麵何止這些,還有擋在女子身前的冰冷鐵門,或許還應該有把傘吧,因為楚然說過,方皓雅抱翹翹過來的時候,雨下得好大。

是楚然畫的?還是楚萬庭?許溫蒂的腦袋裏飛快地轉了一下,大致想通了期間的緣由,定是楚然已經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楚萬庭,所以楚萬庭才會有恃無恐地將方皓雅遷到了落寧園。沒準楚萬均也已經知道了,隻是顧忌錯由他生,所以才沒有所動作。

想到這兒,許溫蒂不由得輕蔑一笑。再好的姻緣在豪門內若不門當戶對也隻能是一段無可奈何的孽緣。

“付出那麼多,換來的隻有他的懺悔惋惜,那樣做真的值得嗎?”許溫蒂輕輕走上前,將懷裏的菊花放在桌台上,然後拆開包裝,一支一支地將花插|進靈牌左側的瓷瓶內。

白色的瓷瓶,白色的菊花,冷不丁看上去十分素氣,但是卻與遺像上方皓雅純淨的麵容十分般配。看看花,再看看方皓雅的微笑的臉,許溫蒂將未說出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她不是方皓雅,所以不懂她的付出,也許那樣的付出在現今的社會看來太傻太執著,但是不是當事人誰有會了解期間的無奈與刻骨銘心的愛戀呢。

戀愛中,女人總是背負了太多的壓力,而這些壓力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方皓雅如此,她的生母又何嚐不是,她又何嚐不是。隻為利益的無愛婚姻,像是一條無形的鎖鏈,掙脫便是道德的譴責,困足便是身心的折磨,她可以冷漠以對,但是卻不能要求每個女人都為此委曲求全。

或許可以站在她們的立場想一想吧。許溫蒂看著方皓雅的遺像,腦海中漸漸地浮現出另一張麵容。此刻,那個人正躺在醫院裏,旁邊是她懂事的女兒,雖有親人陪伴但是心裏卻已然有那麼一處被挖空了,任是什麼也填補不了那份失落與寂寞,懊悔與悲傷。

氣她絕情離開的那段日子,曾經怨恨的詛咒過,詛咒她沒有幸福,沒有快樂,詛咒她遲早有一天會為自己的狠心付出代價。然而當這些詛咒一一實現的時候,許溫蒂的心裏反而更沉重了。她的日子應該並不好,不然的話,丁傲婷怎麼會膽大到去搶東西,而銷贓也並不容易,那塊兒用勇氣跟幸運得來的翡翠她們也無法完全擁有。她病著,可有人悉心照料,而那個拋棄她的人是否被丁傲婷說動了,哪怕去看她一眼,關心一聲,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