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蒂根本沒想到蘇雪陽會來得這麼快,彼時天才剛黑,但他來不是找許溫蒂的,而是隨同周管家去了楚萬庭的書房,一般來說,隻有楚家的人才能進的書房。
看來,好事將近了。
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思考慮這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蕭鈺核實許醉的事。
許溫蒂對楚梵一改態度,反倒讓她成了個跟屁蟲,從溫泉出來她就一直纏著她,她苦於沒借口甩掉她,無奈隻好搬出耿帥言。
“你男人現在麻煩可大了,你怎麼不去安慰安慰他?”
“我也想啊,但是爹地不讓我見他,如果我偷偷去,那他就死得更快了。哎,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兩人對坐在鷺苑的吧台上,一人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倒真像是一對親密的姐妹。
可,都是各懷鬼胎。
楚梵接近許溫蒂不是沒有目的,可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以為在許溫蒂跟前倒苦水,她就會幫她,可她不清楚另外一層,那就是她不是楚翹而是許溫蒂,耿帥言的前妻。他的背叛,他將她一手建立的龐大帝國毀滅,這些賬,她還要慢慢和他算!
許溫蒂抿嘴一笑,輕蔑道:“真是個男人也不會總想著靠女人吧,你應該很清楚爹地為什麼不讓你見他,上次你工廠的事,爹地都沒有計較了。”
楚梵臉色一變,埋著頭不再接話。先前得到了點甜頭,她就天真的以為許溫蒂和她同一戰線了,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這咖啡再喝下去也是無味,楚梵把剩下的胡亂倒入口中,匆匆吞下便與許溫蒂道別,說是還有什麼事要做,像賊似的,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別人不清楚,許溫蒂可清楚得很,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忘了那日耿帥言傷了許溫蒂的事。別說許溫蒂這記仇的人,就算是普通人也斷不會幫自己的仇人。
終於甩掉了跟屁蟲,許溫蒂急速回了房間,在確定沒有人尾隨,她輕輕鎖上了房門,在梳妝台最下的抽屜裏找到了一部老式電話,這是她和蕭鈺聯絡的唯一工具,為掩人耳目她在上麵存了不少漁村人的電話,蕭鈺的名稱則是‘快餐’。
撥通了電話,沒響兩聲,那頭就接了起來,蕭鈺略帶中性的嗓音,讓她備感親切。
“事情有進展了?”她與她心心相惜。
“已經確定是那個司機,你幫我查查他的背景。”
“這個我早就調查好了,劉福貴,男,三十八歲……”
“等等,你說他叫什麼?”
“劉福貴。”
許溫蒂默念著這個名字,陷入沉思,這個名字實在太熟了,好像在哪裏聽過?在哪裏聽過呢?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起來,末了才不甘地叫蕭鈺繼續。
“在溫蒂出事後就人間蒸發了,沒有任何處境記錄,不過也不排除他有偷渡,我一直在派人找他,但就是怎麼也找不到……”蕭鈺似乎也很苦惱,或許是在她做老大以來就從未遇見過她解決不了的事。
可這廂許溫蒂也沒心思聽她說這些,而是一直在想,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這是找到劉福貴所在的關鍵點,可她卻毫無頭緒,每當她以為前方就是曙光,思緒就斷得幹幹淨淨的,實在讓人恨得咬牙。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難道他已經死了?不可能,事隔這麼久,如果他死了一定會流出星點半點的消息。而他還活著,為什麼就連蕭鈺也找不到?
許醉,一定沒這個能力。
這背後一定還有人!
“楚翹,你有沒有在聽?”蕭鈺終於察覺到許溫蒂的不對,連連喚她。
“在。”許溫蒂回了神,說出自己所想,“許醉背後一定還有人,你可以再深入點查,不過他一定脫不了幹係。”
“我知道,但這件事就像被籠了一層迷霧,我這陣風都沒法把它吹散。”蕭鈺自嘲。許溫蒂可以想象出她在那頭爽朗的笑,帥氣的模樣。
“別這麼說,你已經是最棒的了。”許溫蒂由衷的說。她全然忘了自己是以楚翹的身份與她對話,這是她在身為許溫蒂時對蕭鈺說的最多的話,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等許溫蒂反應過來,隻是弱弱地笑了笑以掩飾讓人熟悉的口吻。
蕭鈺似乎更在意許溫蒂的事,並未察覺,仍自顧地說著,“白道那邊有些棘手,不過會搞定的,隻要讓我查出來是誰絕不會饒了他。”
這次他們通話時間太長,許溫蒂決定立即掛線,匆匆說了聲再見,她用黑色塑料紙將電話包好,跟著用膠帶把電話纏了個嚴實,她剛把電話放回原處,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許溫蒂一麵應門,一麵整理了下衣裝,行至門口作出一副慵懶的姿態,開門。
來人是周管家,他身後跟著一眾女仆,女仆人手一束粉色的玫瑰,許溫蒂故作訝異,心底也是微微震憾,聯係起今早她在賓館所見,她立馬想到送花人是誰。
果不其然,周管家眯起他那雙鼠眼,笑道:“小姐,這是蘇先生送來的玫瑰,現在老爺和他正在碧園的餐廳等您,請梳妝。”
周管家天生一張撲克牌臉,就算是笑,也讓人覺得是皮笑肉不笑,這實在讓許溫蒂看著別扭,但也更確定蘇雪陽和周管家會麵並非她想象那樣隻是無意撞見,蘇雪陽一定又背著她做了什麼,況且他和楚萬庭也關係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