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奸細?”盧植一邊眉毛挑了一下,眼睛一眯,這幾天他下令實施圍城,但實際上對廣宗的圍困並不嚴,甚至在盧植的授意下,還特意放開了一些關隘,就是要讓廣宗城被圍的消息傳遍天下,讓遍布天下的黃巾叛軍都趕來援救廣宗城!若非如此,前幾日的張梁又怎麼可能如此輕鬆地進入廣宗城?
“不過是小小奸細,拖下去斬了就是,用得著來麻煩大人!”宗員一臉不爽地瞪了一眼那名小卒,之前因為左豐的關係,宗員就已經是滿心不爽,現在正心情不好呢,這小卒正好給他一個發泄的機會。
顯然那名小卒也是被宗員這一通怒斥給嚇著了,一臉蒼白地直接趴在了地上,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個字,顫顫巍巍地就要從地上爬出去。
“且慢!”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大軍統帥盧植,隻見盧植臉上依舊是之前的平淡,可眉宇間卻是透著一絲古怪。兩軍交鋒,抓到敵軍的奸細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隻是這次不知道為何,盧植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卻又說不出是什麼緣由。
準確來說,這隻是盧植的一種直覺,盧植雖是儒生,但卻是久經沙場,有時候,正是靠著這種沒有道理的直覺,往往能讓盧植在戰場上大獲全勝。
隻是猶豫了片刻,盧植便是大手一揮,對那小卒喝道:“把那奸細帶上來!我要親自審問!”
“喏!”那小卒又是嚇了一大跳,不過卻不敢有半點耽擱,立馬應喝了一聲,爬起了就是一溜煙跑了出去。
“大人!”周圍幾名將領也都是有些吃驚,實在不明白審問奸細這等小事,盧植竟然要親自過問,隻不過盧植往日威望擺在那裏,他們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嘴。
很快,兩名小卒就是押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男子走進了大帳,推推搡搡幾下,直接將那年輕男子給推得跪在了地上。那年輕男子雖然一臉的汙垢,看不太清模樣,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驚恐,而是一臉的淡然,就仿佛這滿帳殺氣騰騰的悍將全然不存在一般。
“大膽!”一聲爆喝,卻是站在盧植身邊的宗員喊出的,顯然這年輕男子的態度無疑是對盧植的一種冒犯!
而對於宗員的這一聲爆喝,那年輕男子的表情卻是沒有半點改變,目光隻是掃了一眼宗員,隨後又是繼續看著盧植,眼中多出了一絲好奇。
盧植!被譽為漢末三大名將,大漢王朝最後的基石!明明是一介儒生,卻是靠著赫赫戰功,硬生生將大漢王朝從黃巾起義的泥沼中拉扯出來,為大漢延續了數十年的生命。這樣一個曆史上的傳奇人物,如今就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年輕男子自然就是趙青了,麵對宗員的呼喝,趙青麵不改色心不跳,隻是看著盧植,突然一笑,兩手一拱,說道:“小人見過盧大人!”
“嗯?”聽得趙青的話,盧植也是有些意外,緊緊盯著趙青,片刻之後,問道:“你,認得我?”
“盧大人名震四海,天下何人不識?”趙青笑了笑,雖然是跪在地上,卻是沒有低人一頭的自覺,反倒是揚起頭,平視盧植等人。
盧植卻沒有因為趙青這一記馬屁而得意忘形,臉上的表情反倒是越發古怪起來,一個叛軍小卒,在這麼多官軍悍將麵前,竟能夠如此坦然自若?當真有古怪!
“是你說的,要見我?”盧植心中雖然疑惑,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半點,依舊是淡然地看著趙青,沉聲說道:“如今你已經見到了,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就趕緊說了吧!”
“大人!”深吸了口氣,趙青也是將定下的計劃在心中過了一遍,這才說道:“小人出城來見大人,卻是為助大人破這廣宗城而來!”
“嗯?”趙青這話一說完,盧植等人全都是眼睛一睜,嚇了一跳,很快宗員便是眉毛一挑,瞪著眼睛喝罵道:“簡直胡說八道!區區一個奸細,也敢在大人麵前如此放肆!待我一劍斬了你的狗頭!”
話音未落,宗員就已經是鏘的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劍,殺氣騰騰地朝著趙青衝了過來!而周圍眾將也都是麵色不善地瞪著趙青,隨時都有要動手的意思!而盧植則是始終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攔住宗員的意思。
趙青心頭一跳,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隻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叛軍小卒罷了!這沒頭沒腦地跑到官兵大帥麵前來這麼一通胡說八道,這不是找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