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柯臉色微變，道袍下暗自握緊了拳頭，生怕她將自己屈辱的一麵說出來。
“嗬嗬，難道讓人打上門，還得乖乖送上臉讓人揍嗎？”瞧著他那一臉的害怕，西珺瑤笑得越發燦爛，湊近幾步過去，反問了他一句。
沒有意料中的爆料，周柯下意識鬆了口氣，但隨即又被這問題噎得麵色漲紅，有些控製不住努力般道：“總之，你這就是在破壞道觀的形象，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昆侖的百年聲譽毀在你的手裏。”
“哦？”西珺瑤饒有興致挑了挑眉頭，“那你想怎麼樣？”
周柯想也不想，順口就大聲答道：“我不同意你當這個掌門。”
我不同意你當這個掌門。
當下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弟子們並沒有露出多麼震驚的表情，西珺瑤便曉得自己的到來，並不受到大家的歡迎。
莊升幾次想開口都被西珺瑤攔下，心中隻能暗歎這群弟子榆木腦袋，有眼無珠啊。
不過轉念一想到當時在C市自己差點把少女當成妖魔鬼怪，心下也是有些汗顏，又想到少女的手段，他忽而也放下心，靜待事情的發展。
“我不當這個掌門，那得由你來當嗎？”西珺瑤淺笑晏晏，毫不委婉地戳穿了周柯內心的想法。
後者沒料到她會單刀直入，呼吸一滯，臉麵迅速漲得通紅，“總之不是你來當，你沒有這個資格。”
論資曆，論輩分，他們這些打小就在昆侖長大的弟子們哪一個不是比她長，這樣一個空降神兵，誰都不會服氣。
許是掌權太久，忘記了落人下等的滋味，西珺瑤這才恍悟過來，自己如今一切都得重頭開始，如同當年在昆侖西山單槍匹馬殺入草原的時候，也是受盡懷疑跟白眼。
億萬年前她能斬殺神獸，讓神靈都閉嘴臣服，今天麵對小小的道觀弟子，又豈是一件難事。
心思婉轉之間，她麵上的笑意未減，口氣玩味繼續道：“今晚我能讓這群人重新見到天光賜福，你行嗎？”
不可能。周柯下意識張嘴就要反駁，可見到少女一臉的自信從容，這句話便是梗在了喉嚨，怎麼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知曉，他不行。
“等過了今晚，你再來跟我討論資格。”西珺瑤湊近他，低聲輕語著說道，語音到了末尾，那隱隱攜帶出來的壓迫感讓對方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再抬眼，便隻能見到少女纖細的背影，逐漸隱沒在了內室木門之後。
下午三點，眾弟子被召集在了密室之內，往常這一處是隻有掌門才能進入的禁地，今天突然對外開放，眾人都不由得心生好奇跟敬畏。
而屋子裏頭除了滿室的符文之外，便隻有一張桌子，上麵擺放著一枚銅鏡，桌子後邊站著的是早晨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少女。
“今天叫你們過來，是要給你們上第一堂課，也是讓你們每個人都學會召喚這所謂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