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先的言語擲地有聲，他站在車上，也壓根兒不管這一番話說出來之後眾人的反應，隻是輕輕地揮了揮手。
“出發！”
“目標，寧家堡！”
他的手中，緊握著謝三留下的地圖。
車輪轔轔，昂首而前。
——沒有一絲猶豫和停頓！
“喂喂喂！”
錢跛子勃然大怒，拉扯著一幹人，衝到了白小先麵前。
“你這小毛孩子，拿雞毛當令箭，胡說八道些什麼？”
“連謝三都死了，你有本事帶大家去寧家堡？”
“你沒聽我剛才說麼，我們去鐵騎會！鐵騎會！”
他唾沫橫飛，色厲內荏地朝著白小先揮舞著拳頭，“我們才是鐵樹堡的人，你是來曆不明的小子，謝三一時糊塗要你帶隊，咱們怎麼可能心服！”
“你快滾！快滾！”
錢跛子與他的幾個心腹一起發出噓聲，雙手揮舞，做著厭惡驅趕的動作。
剛才在白小先命令之下，恢複了幾分精神，準備要出發的人群，也呆呆地停住了手，無所適從，不知道到底該聽哪邊的話才好。
白小先笑了。
他上下打量著錢跛子，就像是在看一隻臭蟲。
“錢跛子，我剛才說過一件事，不知道你聽沒聽到。”
“什麼事？”
錢跛子一愣，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覺得全身發寒，卻依然硬著頭皮反問。
“我說——”
白小先呼了一口氣，厭惡地掃了錢跛子一眼。
“——現在的規矩，跟謝三叔那會兒，已經不同了。”
“你聽到了沒有？”
他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瞧著錢跛子。
原本白小先雖然隻有十幾歲，但身高已經不矮於瘸了腿的錢跛子，站在車上，更是比他高了一頭，目光注視之下，竟有一種無形威壓，讓錢跛子覺得膝蓋發軟。
“聽……聽到了又怎樣？”
他昂起了頭。
“咱們這兒，沒人聽你的……”
嚓！
刀光閃過，血色光華！
白小先的刀一晃即收，大部分的人，甚至沒有看見這刀是如何出鞘回鞘，隻覺得仿佛眼前一花，就像是幻影一樣。
錢跛子愣了一愣，他覺得喉嚨有點癢，不敢置信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鮮血。
噗！
血霧在細小的傷口噴出，發出宛若風鈴一般的脆響。
錢跛子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瞧著自己無頭的身軀仿佛在不斷上升。
砰！
錢跛子死不瞑目的頭顱滾落塵埃。
“如果我是謝三，早就殺了你了。”
白小先回頭，甚至沒有再看這一具醜陋的屍體一眼，“我的規矩，就是不服從我，心懷鬼胎的人，殺！”
“故意挑撥，搗亂的人，殺！”
“在這末世，不殺你們這些宵小，怎麼可能保得住善良者的性命？”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深深的厭惡。
“現在，出發！”
或許是被他幹淨淋漓的一刀斬殺震懾了魂魄，這一次白小先的下令，無人再有異議，遷徙隊伍中人麻木默默地收拾起來，牽著大車和牲畜，整齊劃一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