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警察的一名話來:“馮文彬,你別跟我裝,告訴你,沒有任何證據我照樣訂你的罪!”
這是威脅,馮文彬心裏相當清楚,每每這時,他總是嘿嘿一笑,伸出胳膊,露出上麵那條方成留下的刀疤:“我不知道你在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方成,如果我認識他,他能這樣對我麼?我看你們是在汙陷好人!”
正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方成做案的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又沒有人能證明方成認識馮文彬,而且馮文彬還能拿出這麼一套強有力的證詞:看見沒有,我這胳膊上的刀傷就是方成幹的,我恨不得殺了他!
雖然方成一口咬定馮文彬就是買凶的人,但警察們卻遲遲不將他捉拿歸案,這讓馮文彬懷疑起來:方成那子肯定什麼都沒招,這是個詐!
有時候他想不通,方成做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殺手,怎麼可能被人抓?就算是被人抓了,又怎麼可能隨便就交待了自己的犯罪活動?真它媽的神奇……
城市裏隨時都有失眠的人,殺手方成在監獄裏失眠。
他的忍耐力幾乎降到了零。
夜已經深,鐵窗外秋風打著旋,出陣陣尖嘯聲。
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空中,隻不過在他這個位置什麼都看不見,他認真地計算著日子,快過年了,或者自己很有可能就要死在這裏。
馮文彬啊馮文彬,為什麼你還不來救我?你再他媽的不來,老子可真要交待了!方成一邊歎氣,一邊計劃著自己未來不多的日子。
午夜,清風明月,萬俱寂。
監獄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無數警察徹夜巡邏,高高的鐵牆上拉著密實的電網,不遠處時而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
“嘎……嘎……”
那聲音聽起來非常刺耳,夜深人靜的監獄單間裏,方成更是心驚膽顫。
他幻想著自己將來走上刑場的情景:
無數警察押著五花大綁的他,在荒涼的大草原上,茫茫秋色之下,他神智已然失控,怎麼看他都像是個白癡,像個低智商的人——警察一定會事先為他注射大量的安定劑,然後背對著數支黑洞洞的槍口,口令還沒下達,就已經被嚇得尿濕了褲子,隨著一聲令下,砰、砰幾聲之後,自己白花花的**摻雜著鮮紅的血液灑得到處都是,身子也會像死狗一般倒下去……
“啊……”方成哆嗦了起來,隨即大喊:“來人,來人,來人啊!”
監獄裏回蕩著孤零零的吼叫,幾分鍾後,兩名獄警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看樣子剛剛喝完酒,臉上都是紅撲撲的,一名警察叨著煙,手裏提著警棍,照著鐵門踢了兩腳:“你他媽喊什麼?你找死啊!”
看到活人,方成原本死了的心又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內心深處的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行,不能,再等等,彬哥一定會來救你的!
“嘿嘿,不是我喊的!”方成一臉奸笑。
“他媽的,到底是誰喊的?”兩個警察惱火頓時燒了起來,在這裏還有人敢和警察玩捉迷藏,簡直是不想活了。
“嘿嘿,我真的不知道。”
兩名警察又叫喊了一陣,見沒人答應,這才晃晃蕩蕩地走了回去。
方成坐了下來,冷靜地想著這些年生的事。若不是這次砍人進來,恐怕他現在還逍遙法外,對於前麵幾起殺人案,他做得非常幹淨,自己又沒有承認,有什麼好怕的呢?況且,警察手裏的證據根本不夠充足。
這夜,他又失眠了。
剛剛亮,鐵門外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方成一個激靈醒轉過來,雙眼布滿惺紅的血絲,他有種預感,這幾個人是來找他的。
果然,腳步聲越來越近,三名警察出現在他的門前。
“姓名?”
“方成!”方成立即幹脆利落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