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002】初綻鋒芒(3 / 3)

先前她還聽說月王爺陌長歌拒婚不肯娶鳳府四小姐為妻,若是叫他見到鳳魅雪如今的模樣,一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就在這時,淺草氣呼呼地走了進來,臉上透著幾分欲言又止的神色。

“有什麼事情直接說!”鳳魅雪翩然轉身,目光朝著淺草望了過去,讓她瞬間呆愣在原地,張大了嘴巴。

“小、小姐!月王爺來了!對了,還有鳳府的二小姐,他們說要來看看小姐死了沒有?清漪姐姐已經在外麵攔住他們了!”淺草氣怒交加地說道,拳頭攥得緊緊的,想起月王爺陌長歌和鳳府二小姐鳳千嬌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她就氣得牙癢癢。

“哦?既然有客人上門,那我們也不能失禮了!讓他們進來吧!”鳳魅雪聽到他們自己送上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之色,不急不緩地說道。

“是,小姐!”淺草看了鳳魅雪一眼,看到小姐如常的麵色,她心中的擔憂也不由得消散了幾分,小跑著朝外麵走去。清風拂過梅林,帶著幾分晨曦的水霧,有些薄寒之意。

鳳千嬌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柳葉眉下的杏核眼,有點睡眠不足的淡黑之色。一層厚厚的粉,將她臉上的傷給遮掩住了。雍容高貴的香華高髻上,特地裝飾上了紅寶石鑲嵌的牡丹冠。身上的絹紗金絲繡花長裙,芙蓉花大朵大朵錦簇在一起,看上去甚是搶眼。

若非娘親昨天帶她去找禦醫求了雪玉冰肌膏,讓她的傷口快速好起來,她今天哪裏還敢出門?一想起她被打得猶如喪家之犬的狼狽模樣,她就一陣咬牙切齒,恨不得活活掐死鳳魅雪。

“月王爺,這小蹄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找了什麼不懂規矩的丫鬟,居然敢讓我們在外麵等著!”鳳千嬌抬起頭,眼底露出了濃濃的迷戀之色,看著俊美不羈的月王爺陌長歌,煽風點火地說道。

“嬌嬌,難道還跟一個瘋子計較不成?”陌長歌的紅唇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挑起不屑的冷笑,語氣刻意放柔了幾分,目光掃過鳳千嬌充滿怒氣的臉孔。

“哈哈,月王爺說得極是!那小賤人不配壞了我們的心情!”鳳千嬌嗲聲說道,全身一陣花枝亂顫。娘親說月王爺已經改了婚約,過九日之後,要娶的是她,這個娘家最有權勢、又受爹爹寵愛的二小姐!

聽到她的笑聲,攔在路上的清漪一陣惡寒。若非不想給小姐惹上麻煩,她早就過去把這個得意至極的女人痛打一頓了。看著她那毫不掩飾的囂張嘴臉,以及尖酸刻薄的話語,她都無法想象,以前小姐到底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她在來鳳府之前,就有看過關於鳳家四小姐的情報消息。聽說她懦弱無能,胸無點墨,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在府中被姐姐姨娘欺負,也從來不敢吭聲。她當時還在疑惑公子為何要派她們四個來保護她,後來,真正見到鳳魅雪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傳言是不能相信的!

哪怕是情報上的消息,也有可能是假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清漪姐姐,小姐說讓他們進去!”淺草小跑過來,在清漪的耳邊說道。

清漪聞言直接讓開路,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先一步走進梅吟樓。淺草也跟著她走了進去,看都沒看門外的另外兩人一眼。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沒教養就是沒教養!”鳳千嬌罵罵咧咧地譏諷道,心中微微疑惑鳳魅雪何時有了貼身侍女?隻是心中太過激動,她也懶得去想那些,反正多幾個侍女又能翻起什麼浪花來?等會兒爹爹就要回來了,她先一步來梅吟樓,就是為了要羞辱鳳魅雪一頓,好叫她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我們進去吧!”陌長歌見到那兩個見到他沒有一點害怕的侍女表示好奇,他聽說鳳魅雪投井自盡了,醒來之後竟然瘋了。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但他卻沒有一絲愧疚。

鳳魅雪的死活,他根本就不關心。他要來這裏,隻是想索回放在鳳魅雪這裏的婚約信物,那個東西對他而言很重要。兩人走進梅吟樓,沒有想象中的破敗與髒亂,反而是紫紗飄逸,盆栽蔥鬱,幹淨整潔。隻是,梅吟樓之中再好看,都及不上那坐在高椅之上的人兒的萬分之一。

陌長歌和鳳千嬌同樣一愣,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愣著四隻眼睛發癡地看著那道絕美的身影。

紫色的瑩彩珠簾,垂墜在鳳魅雪的身側,露出了她隱隱約約的麵容。一張美麗中略顯瘦小的臉蛋,白璧無瑕,肌膚吹彈可破,猶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仿佛一朵憂鬱的丁香花,惆悵地綻放在風雨之中。

小小的瓊鼻下櫻桃似的紅唇,點染著一抹朱砂般的殷紅之色。滲透著絲絲嫵媚與風韻,讓人不禁生出一親芳澤的衝動,姣好的身材引人歎息,挑不出半點瑕疵。她的美麗,觸及所有人的靈魂。她的高貴,從骨子裏流露出來。驚豔的感覺,猶如電流般席卷而出,生生震撼了陌長歌。也叫特地打扮了一番的鳳千嬌一瞬間黯然失色。兩人站在一起,就像是野雞跟鳳凰一般,完全沒有了可比性!

“小賤人,是你!”

鳳千嬌胸口上下起伏了一番,嫉妒的怒火,直接衝上了腦子,叫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小賤人說誰?”鳳魅雪清甜的聲音,舒緩綿延開來,帶著幾分波瀾不驚。

“小賤人說你!”鳳千嬌氣得快要吐血,手指上塗著蔻丹的指甲鑲嵌進肉裏也無知無覺。她尖銳的拔高聲音,充滿了刺耳的感覺。

“哦,原來是小賤人在說我啊!虧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鳳魅雪端起雪芍送過來的熱茶,纖纖玉手捏著上好的青瓷杯蓋,撫過茶葉,掀起陣陣茶香。

“你、你!”鳳千嬌沒想到鳳魅雪不但沒有瘋,而且還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一時間,一口氣湧上胸口,讓她差點沒法呼吸。

“你不必太感謝我,我知道自己真的很好心,提醒了你這個事實!”鳳魅雪不慍不火的聲音,明明是那麼溫和,卻叫鳳千嬌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陌長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目光死死地盯著鳳魅雪那傾城傾國的容顏,如刺鯁喉般難受到了極點。一種被愚弄和欺騙的感覺,湧上了他的腦海。

“你居然欺騙本王!”陌長歌咬牙切齒地說道,一雙狐狸眸滑過一抹怒色。

“哦?你是誰?我們認識嗎?”鳳魅雪聳了聳肩膀,品了一口茶,優雅地笑著問道。那種看陌生人的目光,猶如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陌長歌的臉上,他的臉頓時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陌長歌深深吸了一口氣,灼熱地凝視著鳳魅雪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心中充滿了占有欲。這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既然他們的婚約信物還未取回來,婚約也算是作數。隻要他點點頭,哪個女子不是自己感激涕零地送上來!

“雪妹妹無才無德,加上這殘花敗柳之身,如何配得上王爺?姐姐看你就不必再癡心妄想了!”正在他想開口提醒她是他的未婚妻之時,鳳千嬌就攬住了他的手臂,揚眉厲聲得意至極地說道。她的眼底盡是不屑,高高在上地看向鳳魅雪。

陌長歌一時間,不由愣了愣,想起那天鳳魅雪被一群男子圍住的樣子,心中一陣後悔,當初沒有救下她。他哪裏知道鳳魅雪依舊是清白之身,聽到鳳千嬌的話,就自以為她是被那些人糟蹋了。一下子,他的腸子一陣打結,想著這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竟然不是幹淨的,別提有多麼鬱悶了!不過若是娶回府中,當一個姬妾,倒也不錯!

聽到鳳千嬌的話,清漪的眼底滑過一抹寒意。淺草更是氣得直跳腳,恨不得拔出腰間的佩劍,把這個討厭的女人給削了!雪芍的脾氣最溫和,很少發脾氣,但是此刻也感覺胸口有一陣火在狂燒。隻是小姐鳳魅雪都沒有開口說什麼,她們作為侍女,自然不能夠逾矩。

就在鳳千嬌以為鳳魅雪如往常一樣害怕畏縮了的時候,她陡然聽到一句令她不敢置信的話。

“謝謝你搶了那渣男,讓我知道他的人模狗樣!”鳳魅雪優雅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纖纖玉指握著熱燙的茶杯,直接朝著兩人潑去,驚掉了眾人的眼珠子。

“你這個賤——”鳳千嬌的話還沒完全落下,就聽到一句讓她嚇得麵如土色的輕柔話語。

“來人!關門打狗!”鳳魅雪的話音一落,站在門邊的雪芍就直接利落地關上門。早就摩拳擦掌的淺草和清漪,更是動作利落地朝著鳳千嬌和陌長歌打去。劍雖未出鞘,卻也可以當作揍人的武器。

“啊!月王爺!救命!”鳳千嬌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躲在陌長歌的身後。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對本王!”陌長歌怒氣衝天,一把將鳳千嬌護在身後,表現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樣。可惜,他還未出手,就感覺到全身一陣癱軟無力。他瞪大了眼睛,指著鳳魅雪那淺笑盈盈的模樣,從牙縫中蹦出了幾個字來。

“卑鄙,下毒!”

“對付你們這些卑鄙小人,我還真不好意思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鳳魅雪放下手中的杯盞,白皙的小手,撐著腦袋,目光淡淡地朝他們瞥去。

“爹爹馬上就來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們!”鳳千嬌見到陌長歌倒了下來,驚慌失措地大聲叫道,聲音充滿了恐懼。

“嗬嗬,多謝你的提醒!淺草,清漪,你們還不快抓緊時間,好好招待一下我們的貴客!”

鳳魅雪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語氣是那麼雲淡風輕,內容是那麼令人發指!

“是,小姐!”清漪和淺草臉上都露出了一抹笑容,手中劍柄朝著他們兩人打去。

嘭!嘭!嘭!啊!啊!

一陣極其有節奏感的打人的聲音和叫聲,飄到遠處,傳到了正朝梅吟樓走近的一群人耳中,讓他們的步伐加快了幾分。若非冷清歡早就聽到鳳魅雪的叮囑,不管聽到什麼,都不必驚慌,她早就起身了。

大門驟然被推開,鳳家老爺和一群姨娘小姐、丫鬟家仆,浩浩蕩蕩地闖入了梅吟樓之中。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是叫他們全都瞪直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老大,簡直可以吞進一個雞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渾厚如鍾的中年男子聲音,震耳欲聾地響徹上空。在人群的最前頭,站著一個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一身華袍耀眼至極。他的眼睛充滿了銳光,方方正正的臉上,透著一股嚴肅與冷漠。他就是鳳家的家主,同時也是鳳魅雪的爹爹,鳳雲瀚!

“哎呀,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傷風敗俗啊!”

“這也太不懂得矜持了!”

“就是啊!女兒家,怎可如此不知廉恥!”

“世風日下啊!”

姨娘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就連丫鬟和家奴也在心中不斷嘀咕!那熱烈的議論聲,讓鳳千嬌猛地清醒過來,原本癱軟的身子,突然有了力氣。當她看到陌長歌正壓在她的身上,而她身上被鳳魅雪的侍女特地“關照”的傷痕,看上去就像是歡愛過後的痕跡,她的臉頓時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她轉過頭,看向高座之上,鳳魅雪和幾個侍女早就沒了人影,留下她百口莫辯!鳳魅雪,算你狠!

“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鳳千嬌見到爹爹狂怒的神情,心猛地冰寒起來,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就像是秋天凋零的落葉,無助地瑟瑟發抖。

“混賬東西!丟人現眼!”鳳雲瀚怒聲喝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看著不成器的女兒,氣得直顫抖。他直接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一巴掌朝著鳳千嬌的臉頰打去。

啪!清脆的耳光聲,驚得所有人都噤了聲。

“哇——”那一巴掌正好打在鳳千嬌的傷痕上,痛得她號啕大哭起來,毫無形象可言。

陌長歌看到她那樣子,不由得一陣蹙眉。

“哭什麼哭?給我閉嘴!”鳳雲瀚大聲吼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直直地看著鳳千嬌。

“爹——”鳳千嬌抖著肩膀,害怕地看著他,卻是再也不敢哭出聲來。

“老爺,千嬌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二姨娘臉色如紙一般,慌忙開口說道。同時踏著小碎步飛快走向鳳千嬌,將她護在身後。她還指望女兒以後嫁個權貴人家,自己好跟其他姐妹炫耀。若是鬧出什麼醜聞,以後鐵定要淪為笑柄了。

“不會?若不是她自甘墮落,月王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鳳雲瀚冷聲說道,目光掃過月王爺陌長歌的麵容,替他開脫起來。

月王爺陌長歌可是皇位最具競爭力的人,他打算將來扶持月王爺上位,穩固鳳府的地位與勢力。鳳府表麵上風光無限,實際上卻是強敵環伺,必須找個有力的靠山。他可不覺得那個傻帝能夠在皇位上待多久,且不說月王爺陌長歌,就算是其他七個王爺,各自把持一方勢力,都足以把傻帝整死。現在太皇太後在世,可以護著傻帝,但是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當她賓天之日,就是傻帝下位之時。

傻帝不但癡傻,而且還在當年那場大火中被燒毀了容顏,終日戴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他可是所有女子心中的瘟神,每時每刻都在祈禱自己千萬別被選入宮中,可想而知這傻帝的名聲有多麼不好。沒有人會在一個傻子身上下血本,大家都在等著看傻帝的笑話,怎麼會把女兒賠進去?

皇後大選和眾王爺選正妃皆在九日之後,皇後的人選則是在天曜四大世家中挑選,一想到這裏,鳳雲瀚就忍不住皺眉。

“鳳家主,本王自會擇日迎娶千嬌,還請寬心!”月王爺陌長歌知道現在自己否認什麼都沒有用,無數雙眼睛已經看到了他和鳳千嬌倒在一起的畫麵,他不管怎麼說,也隻會越描越黑。幹脆直接承擔下來,也能夠拉攏鳳府這一大勢力支持他榮登大位。隻是,他對於鳳魅雪的狡猾更加銘記於心,他還是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不知道怎麼的,他以前覺得娶鳳千嬌是個不錯的決定,現在卻總覺得有根針刺在喉嚨裏,格外難受。

“哈哈哈,月王爺既然有此意願,那是再好不過了!”鳳雲瀚朗聲笑道,仿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二姨娘和二小姐鳳千嬌更是喜出望外,親耳聽到月王爺陌長歌說出這承諾,她們都快要歡呼起來。

“狐狸精!”三姨娘和三小姐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在心中暗罵起來,恨不得把鳳千嬌撕成碎片。原本以為鳳天香可以得到月王爺的青睞,沒想到鳳千嬌竟然使出這種下賤的招數,讓月王爺不得不娶她。

在眾人看來,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當陌長歌要迎娶鳳千嬌的消息傳到煙柳樓的時候,五姨娘和五小姐都恍然大悟。她們心中篤定了昨天的那場大火,就是二姨娘搞的鬼。為的就是排除異己和威脅,好嫁給月王爺陌長歌!

“本王還有一事!本王的婚約信物仍在四小姐的手裏!”陌長歌開口說道,想起鳳魅雪那張傾城傾國的臉,就忍不住直歎息。但想到今天遭到她一場暴打,實在是咽不下這一口氣。

偏偏他還不能說出口,他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給陰了,有損他的一世英名。

“爹爹,昨天那個臭丫頭還打了我呢!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鳳天香嫉妒地看了鳳千嬌一眼,將目光落向鳳雲瀚,迫不及待地告狀道:“是啊!爹爹,剛剛就是那個小蹄子搞的鬼!你不信去看看!”

鳳千嬌紅著眼睛,捂著臉上的傷,對鳳魅雪恨到了骨子裏,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方能解心頭之恨。

“那丫頭和她娘一樣,邪氣得很!”二姨娘也不忘煽風點火,想到這麼多年,她們都沒把冷清歡弄死,就感覺非常邪門。她怎麼就那麼命大呢?“誰知道她們母女二人,在這梅吟樓幹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三姨娘意有所指地說道,陰毒的話語,直襲鳳雲瀚的心房。

“哼!”鳳雲瀚冷哼了一聲,朝著梅吟樓中的臥房走去,身上殺氣重重,直叫眾姨娘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