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家竹樓

離開西雙版納巳兩月有餘了。那佛寺佛塔,那植物王國、動物王國,甚至包括那絢麗多彩的民族歌舞漸漸在我的腦海中淡化了。可是那造型獨特,充滿神秘的傣家竹樓卻越來越強烈地占據了我的心田,使我真想再飛回到那個“樹影婆娑竹樓近”的傣家村落。

上次是在9月12日下午參觀傣家園的。首先映人眼簾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翠綠的竹林後麵是一株株高大的樹,在樹葉的縫隙中,見到若隱若現的竹樓。導遊小姐領我們進了村子,那錯落有致的傣家庭院便站在了我們麵前。院子裏種有椰子、香蕉、竹林等果木,戶與戶之間竹籬為欄。房屋建築為“幹欄”式竹樓,外形像一頂巨大的帳篷建架在立於地麵的木柱之上。供人住宿的樓室離地5至6尺,搭架在無數木柱中間。樓底木柱林立,四麵無遮攔,專用於關養牲畜家禽、堆放柴禾和雜物。

我們順著木梯上了樓,隻見一道隔板將室內分成兩半,內側叫“黃暖”,是家人就寢的臥室,臥室是嚴禁外人人內的。外側稱為“那晃”,比臥室寬敞。“那晃”內為堂屋,外設火塘,既是接待客人的場所,又是生火做飯取暖的夥房。樓室門外有一走廊,一側搭著登樓的木梯,一側搭著露天陽台。陽台上擺著裝水的壇罐器皿,設有欄杆,專供家人洗漱衝涼。在走廊我們七八個人都將鞋子脫了,然後進人堂屋團團坐下。接待我們的主人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少哆哩(漂亮的姑娘),從服飾和她頭上戴的鮮花斷定其是水傣(傣族分為水傣、旱傣和花腰傣)。她也坐在其中,熱情地為我們沏茶,甜甜地笑了笑說:“冒哆哩(漂亮的小夥子),歡迎你們來我家做客。”接著她將自家打做的金手鐲、銀筷子,鑲有綠寶石的戒指等拿出來攤在我們麵前,任憑選擇,價格也還公道。我們中間有的買了手鐲,有的買了項鏈。

我因不想買,便站起來,轉悠著向四處瞅瞅。隻見樓板和板壁潔淨得一塵不染,欄杆和柱子上雕著栩栩如生的大象、孔雀及各種鮮花圖案。我這舉動立即引起了這位少哆哩的注意,她很有禮貌地說:“冒哆哩,看看可以,可不要亂動,不能掀簾,也不能摸左邊的柱子。這是我們傣家的規矩!”接著她狡黯地朝我一笑說:“凳子更不能坐錯,你要是坐上了‘情人凳’,你可要成為我們家的上門女婿了,並要被罰做三年苦力嗬!”一句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時平台上來了一位中年婦女,她正在用水衝腳,於是我走過去與她攀談起來,她講她是這家的“檳榔”(嫂子)。我問她傣家的房屋為什麼都是像翻撲著的楔形漏鬥。

她說,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沒有房子,隻能住在山洞和大樹上。有個叫帕雅桑目底的人,看到樹葉能遮風擋雨,受到啟發,開始用樹葉、山草蓋房子。開始,他蓋的房子也擋不住雨,他於是拚命地想主意。天王帕雅莫被他的精神感動了,遂變成一隻美麗的鳳凰,冒著風雨飛落在他的麵前,揚揚雙翅,又低頭拖尾,意思是叫帕雅桑目底把房子蓋成人字形屋脊和四個坡麵,並且要有高腳木柱托住樓房。帕雅桑目底一下子明白了,按照雨中鳳凰的提示,用竹子建蓋了這種“幹欄”式。後來,發現竹子易被蟲蛀空,改用木料,房頂也由草頂換成瓦頂。這幾年,大家都改用木料來蓋瓦頂竹樓,有些人家還換成磚樓了。但他們仍叫木樓為竹樓,既是一種習慣,也是對我們祖先帕雅桑目底的一種懷念。

“哇,連房屋都有這麼動聽、美麗的傳奇故事。”我被打動了,激動地說,“版納這塊樂土充滿了神秘,真叫我們‘樂不思蜀’嗬!”

“那好嗬,你就留在我們家,不過你得先做三年苦力。”“檳榔”跟我開起玩笑來了。

“我們家有兩個姑娘,除了堂屋那位外,還有一位在上高中。”“檳榔”停了一下,繼續打趣道,“你晚上來可別敲錯了床嗬!”原來傣家未出閣的姑娘緊靠樓梯邊,隔板中間有幾個洞,那是晚上讓求婚的小夥子來用棍敲的。如果姑娘聽到敲床聲,她要情願就會出來與小夥子幽會。

我瞅了瞅那幾個圓圓的小洞,如果當時有棍真想試敲一下。

我正在胡思亂想時,導遊喊上車了,我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樓。在樓下我舉起相機,把竹樓拍了下來。

是啊,竹樓是傣家人的故事集、風情錄,它記載著傣家人建蓋竹樓的曆史,反映著傣族人民的生活特征。我要將她永遠帶在身邊,印在腦海裏。

我真想重返傣家竹樓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