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靜心地回放生活
這本集子收錄了我自1984年至今的部分散文,光陰任苒,歲月匆匆,從發表處女作《八月的紅燭》獲得全市女子文學競賽唯一一名一等獎而愴惶地站在領獎台上的那一刻起,文學在我的心中成了一個驅不走的朋友。這期間,我紡過紗,織過布,當過老師,搞過培訓,做青年工作,談合同,辦工廠,做總編,拉廣告,辦報紙,搞管理,當法人。
經曆了生活的種種磨礪後,再在靜夜的燈火下審視自己的作品,汗顏不已。
我所以要將它們收錄一輯,是這些即使是不完美的作品,也是我在成長的歲月中的記錄與回憶,雖然有許多不盡人意的瑕疵,甚至於幼稚,但對於我來說,它就是那一個幼稚階段的產物,它承載了生活的曆史,刻錄了生活的原聲,顯現了生活的本色,是我人生幼稚階段的一部分,它沒有祛除浪漫,它不會逾越成熟,也不可能逾越成熟。
近十年來不時有朋友要我將自己的作品整理成集。這種期待也督促我開始鄭重考慮這個動議。1997年在我赴深圳準備將書稿帶去與出版社聯係的前夕,我捧讀請人打印成冊的《日子》,在經過一個書屋的時候,突然發現一部同名的散文集,取來一看,作者竟是倪萍。我沒讀過倪萍的《日子》,但倪萍的《日子》促使我再次審讀自己的《日子》,我每看一頁,決心就象漸漸散了的書頁。合上書稿,好長時間我沒再敢動。
現在這個年月,還有多少人在這樣的文章中癡癡地做這些無謂的堅守?又有多少人象我這樣滯居在文字的象牙塔中自甘寂寞?我在以後幾次半途而廢的行動中,對於自己在內心深處難以割舍的那個情結也是百思不解,現在我想,大概隻有在做完這件事後我才能回答自己。
真正美的散文是從浩繁的卷帙之海中撿拾出最美麗的珍珠,從茫茫的沙漠中淘洗出璀燦的金子。散文是那麼的直接,它是心靈的寫照,它的真實性對於我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有一段時間,我總是想要在現實的生活中隱匿、逃避,在漫長的歲月中信手塗下的那些文字是我對社會與人生的參悟。良朋親友愛,花草蟲魚情,全是我內心深處的真情的自然流露。散文映照我的思想,記錄我的感受,釋放我對生活的重負。
寫散文,對於我隻是偶然,是趙宗泉師點燃了我對散文的興趣。二十年來,寫作相伴著我,它使我無論在多麼無奈的日子裏也能重新理清生活的亂麻,重新樹起生活的希望。它將良知、正義、自省這些生活中必不可少卻又難能吸收的東西一點點吸附於我的生命中,它把我的人生裏很多固有的東西改變了,也改變了我身邊許多事情,它使我擁有了很多真誠關心著我的朋友。
“人貴直,文貴曲,不能像做人那樣做文,也不能像做文那樣做人。”這是很多年前參加一次全國文學筆會一位土家族的詩人贈給我的一句話。多年來,無論是主持一個萬人大廠的團委工作,還是做一名記者、編輯甚至以社長的身份去經營一份報紙,我一直努力這樣學著,但我知道要象這樣做好很不簡單,也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