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芬德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維爾斯的方向緩步走去,維爾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與恐懼,維爾斯朝著自己身邊的愛麗絲瞟了一眼,發現愛麗絲半跪在地上,她臉色蒼白,張開著嘴巴卻像是失聲般什麼話也沒有說,如同被抽掉靈魂般愣著兩隻眼睛發癡地朝著客廳的方向看去,眼淚不斷地從她的眼角溢出,浸潤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頰。
頓時,一種熟悉的味道飄散到了維爾斯的鼻子裏,那是苦澀的,血的味道。
維爾斯突然感覺自己身上的劇痛漸漸緩和了下來,本是發軟到幾乎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雙腿也漸漸充滿了力量。
在房門外輕踏著步子的諾芬德目光轉向了自己的腳邊,他的腳邊充斥著鮮血,諾芬德微微轉了頭朝著身後看去,隻見從塞倫身上流出的血液,那些血像是被附上了靈魂,正朝著維爾斯所在的方向緩緩流去。
維爾斯並沒有在意這奇怪的現象,而是匆忙地抱住了愛麗絲,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恢複了力量,手臂也充滿了力氣。他轉身快步跳上了床,床緊靠著一扇窗,現在隻要打開這扇窗,他們就能從這給逃出去,這也是維爾斯能想出逃離這的唯一方法。
諾芬德似乎沒有對這個不自然現象有著多大的好奇,他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勻速向前邁步,直挺著腰身,麵帶笑容,就像是位英勇的騎士正踏步在紅地毯上準備接受帝王的讚許。
維爾斯拚命地拉著窗戶,可這扇窗卻怎麼也打不開,這會維爾斯才想起,前幾日塞倫說近幾日可能會有暴雨,她便把這些窗戶都從外麵給封住了。維爾斯急忙地環顧著四周,卻沒有發現周圍能有什麼利器能夠用來打碎這扇窗。
絕望……
惡魔的微笑,挑動的步伐,血腥的伴舞,嘶啞的嚎哭,顫抖的雙手,刺心的折磨……
“好久沒有看到你這樣了!”
一個聲音回蕩在維爾斯的耳邊,不是喧鬧的雨聲,不是愛麗絲的哭泣聲,不是諾芬德的冷笑聲,這個聲音,陌生卻又是那麼的熟悉。
“你……你是誰?”
維爾斯顫抖地問道,維爾斯發現,在他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染上了一層暗紅色的顏料,諾芬德的腿懸在了空中,地上的血液也不再朝著他流竄過來,自己的懷裏的愛麗絲也是一動不動,窗外的雨滴也靜止在了空中。
這時,一個不知名的黑影在房間的暗處不停攢動,那個黑影越靠越近,慢慢探出到了房門前,客廳的燈光灑在了這個家夥的身上,維爾斯瞪大著雙眼,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家夥。
“它”擁有著人的外輪廓,或者說他隻有人的外輪廓,“它”就像是一塊剪影,維爾斯能夠分辨得出哪裏是他的臉、手、腿和身體,可是浮在“它”輪廓裏的,卻是無數深紅色的睜開的“眼”。
沒錯!雖然房間的光線並不是那麼強烈,但維爾斯能夠很清楚的確信,那的確是“眼睛”,它們猶如紅寶石般晶瑩透亮,卻又像黑鑽石般深邃迷離,它們亦是花園,亦是深淵;亦是天使;亦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