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男人衝蘇文逸緩緩鞠了一躬,用男性低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說到:“女士,早上好。”
“晚,晚上好。”蘇文逸指尖再發顫,麵部肌肉也在抖動。她決定打破尷尬的氣氛,迫使自己抽起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很美的笑容。”說著,男人露出標準的英國紳士微笑,一步一步走下藤籮架,來到蘇文逸麵前。
距離很遠,蘇文逸的雙眼中卻隻剩下男人的雙眼,大腦停止了運轉,思維能力凝固。
那是一雙絳紅色的瞳眸。或者說是深血紅色。深邃,玄妙,是凝視著他的人無法呼吸。
夜漸深,迷離的月光反映著一層朦朧的緋紅色。
月下的二人互相凝視。一人半張著嘴,目光有些呆滯,另一人則帶著笑意,深紅色的眼中流淌著一絲自信,一絲不屑。
長靴落地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謐,男人在腳步聲中飛速來到林婧的麵前,蘇文逸的視線失神地定格在他的臉上,定格在他的眼眸中。
男人深邃的瞳孔像是大海的漩渦,是深不見底的水潭,讓人淪陷,他偏偏頭,撥開額前細碎的黑發,露出耳垂上掛著的點點銀光。
是一個絳紅色十字架,十字架的暗紅色的光閃入蘇文逸輸入焦距的雙眼。
蘇文逸被迫與他對視。在那樣近的距離,她甚至看到了他絳紅色瞳孔中的絲絲縷縷的淺色,是紅葡萄酒的色調。
男人的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蘇文逸的書包落地,發出一聲悶響。
男人彎腰,垂頭,撥開林婧脖頸後的碎發,側過頭,舌尖舔舔牙齒,冰冷的牙齒輕輕觸碰林婧的頸部,在少女獨有的嫩白的後頸上舔了舔。
蘇文逸無意識地繃緊脖子。
男人絲絲冰涼的長發垂在蘇文逸的肩頭,她無動於衷。
她的靈魂仿佛早已不存在於這個身軀中。
男人紅色的雙眸似是會吸走人類靈魂的魔盒。
“偉大的血族給予的吻都是溫柔的,你的生命的離去也將是如夢幻一般瑰麗。好好享受這一刻吧……”男人邪氣地笑到,尖牙瞬間刺出,又慢慢埋入不堪一擊的皮膚。
幾顆細小的血珠迸濺在了四周的草地上。
她一瞬間無法思考。
隻好到全身的血液都在迅速流入脖頸之處,身體癱軟無力,支撐在男人的身上。
她的生命逐漸流入他的生命。
文逸仰頭凝望著遠處的月,一朵雲彩擋住了月光,月色呈現神秘的紅色。
黑暗的蒼穹上隻有幾點星光閃爍。
血族?
但她寧願相信眼前的人隻是患了某種特殊的疾病。
血族,這個隻會出現在科幻小說電影中的詞,怎麼會出現在現實世界?
怎麼會如此不幸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血液流失的時刻,蘇文逸的身體感受與她的抵觸意識相違背,她全身流淌的是莫名的快樂。
或許那個男人說的沒錯,血液給予的吻並不可怕,血族的索求是彼此的享受。
蘇文逸深處柔弱的手,輕輕按住血族男人柔順的長發,扭曲地笑了,眼角噙著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