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使命(1 / 2)

元吉走後,這雲軒閣裏頓時冷清了下來,大家每天做事都是一付無精打采的樣子。

竇夫人還是按月給這邊發例銀,跟元吉在時毫無二致,我知道因著京郊遇匪那件事,夫人她一直對我另眼相看,給我的吃穿用度都比別的丫鬟多一倍,可是現在元吉去了河東,還說不準多長時間才能回來,我就這樣遊手好閑,整日裏無所事事終究不是辦法,自己畢竟不是小姐,怎麼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的。

我主動向夫人提出要幫忙照顧小公子,夫人不禁大喜過望,當天就派人將小公子和奶娘們都送到了雲軒閣。

這是我自小公子出生後,第二次見到他,雖然心裏有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幾個月不見,他已活脫像個四、五歲的孩子,臉上仍尖削無肉,可是身體裏卻像蘊藏著巨大的力量,看見元吉放在院子中練武的石墩,便歪歪斜斜的跑過去,拖起來滿院子跑。那個場麵把我們所有的人都嚇傻在原地。

而且他的脾氣也特別暴躁,稍有不如意,就會哭的震天動地,還常常把他身體能觸碰到的東西全部毀壞,我心裏發愁,這才知道自己撿了個多麼燙手的山芋。

可是漸漸地我發現,他每次發脾氣,暴躁不安的時候,隻要我給他哼歌,他就會慢慢安靜下來,枕著我的腿上,安心的沉睡。

連小公子的奶娘都嘖嘖稱奇,說小公子和我真是有緣,我聽了心裏高興,對他的生活起居愈加上心,現在他對身邊的人基本上都不排斥了,每天除了吃,就是和我玩耍,有了他,雲軒閣又有了生氣,整日裏都是笑聲不斷。

竇夫人聽說了,來了一次,卻隻是遠遠地望了一會便走了,後來派徐媽來賞了我一大堆金銀錦緞,徐媽走後,我就把所有的賞賜都分給了雲軒閣的其他人,看他們得了東西歡歡喜喜的去了,我一個人坐在房裏看著熟睡的小公子愣神,越發覺得這孩子可憐。

我也曾經是個不受寵的小孩,因為是女孩,我出生時奶奶甚至沒有看我一眼,父母對我也不在意,很小的時候我就想,出生在哪裏又不是我可以選擇的,為什麼做父母的可以這樣無情,玄霸就因為醜陋就要被父母這樣忽視、冷落,這讓我我非常難過,正因為這樣,我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感情都傾注在了玄霸身上。

這期間,長安方麵不斷傳來消息說,當今皇上憂勞國事,龍體欠安,這忽然讓我想起了魏玄成的預言,是夜,我站在院子裏,遙望星空,看了許久,也看不出那顆才是帝星,就在我失望要走回去的時候,忽然天空中有顆流星一閃而過,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想到自己光是發呆了,竟忘了許願,我不由得失望、懊惱了半天才轉回屋子。

沒幾日,長安忽然傳來皇帝龍禦歸天的消息。

文帝歸天,新帝即位,改國號大業,因為是國喪,全國上下一片縞素,我們府裏人人如此,因皇帝死的突然,市井間流言紛紛,老爺讓管家吩咐下來,府裏上下不得議論國事,有違者趕出府去,老爺自己也整日一臉愁容,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們這麼做奴婢的更不敢說笑,整個府裏一片愁雲慘淡。

這一日,夫人忽派人來喚我去,我不敢怠慢,叮囑碧心他們仔細照看小公子,自己則急急忙忙來到沁芳齋。

進的門來,意外的看見馬三寶站在院中,我不由得喜出過望,秀凝出嫁前,我建議她帶個自己信任的家將在身邊,她便選了馬三寶,這時見到他,我猜想一定是秀凝派他回來的。

上前一問,果不其然,馬三寶說秀凝在長安十分惦念家裏,便讓他帶些東西回來看看,我還想打聽些秀凝的近況,徐媽從屋裏出來招手讓我進去,我走進房裏,意外的發現老爺也在,夫人眼圈泛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我施了禮,夫人把我叫到近前道:“綰心,小姐讓三寶給大家帶些東西回來,這件是給你的。”說著將一塊羊脂美玉遞給我,我謝過夫人,正待退出房間,夫人忽然把我叫住,端詳了我半晌,直看到我後背生涼時,她才開口道;“綰心,聽人說,當初是你建議公子們讓老爺請辭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