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前行,不久就出了太原地界。
一路走來,隻見沿途百姓東奔西馳,打聽之下才知道,新皇欲建皇宮,又想點選秀女以充後宮之用,這真苦了百姓,男子被驅使建造,女子要將名籍上報,等著官府點選,而那些州吏差官都想著趁機撈些油水,百姓真是苦不堪言,一時之間民怨沸騰。
看到這付景象,我們都心事沉重,君主無德,百姓遭難,我們無心再觀賞沿途風景,一直埋頭趕路。
傍晚時分,我們一行人來到一處小鎮,大家都走得人困馬乏,於是,二公子下令,在前邊一家客棧落腳休息。
我下了馬,吩咐店家準備幾間上好的客房,先讓幾位美女們休息、洗漱,這次上京一共選了四名女子,俱是花容月貌、多才多藝的絕色女子,一個嫋嫋婷婷的喚作雅娘的,曲子唱的最好,一個體態風流的喚作貴兒,彈了一手的好琵琶,另兩個一個叫杳娘舞技超群,一個叫卿憐棋藝精湛,嬌憨無比,我心裏暗道,此次唐公的確是花了大心思,不過想想這隋煬帝能把忠臣迫成諂媚之臣,還真不是一半的昏庸。
吃罷晚飯,那四個女子顛簸了一天,早就乏了,跟我們道了晚安便回屋歇息了,二公子將手下護衛分成兩組,令他們輪番守夜,見二公子做事利落、妥帖,我也安心回到上房。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白天百姓流離的場景又浮現出來,不由得感概萬千,想到皇帝的窮奢極欲,百姓的民不聊生,再想想自己,還不知道我要在這樣的地方呆多久,人家穿越都掉進個太平盛世,好歹也可以當成是長假旅行,像我這樣,掉進個亂世,又手無縛雞之力,一旦打起仗來,還不知道能活到哪天呢,一時間心思糾結、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
我從床上坐起來,起身推開窗子,隻見一彎上弦月斜斜掛在半空,晚風一吹,我已了無睡意,於是披了件披風走出房間,倚在欄杆邊望著繁星流動的夜空沉思。
“怎麼,還不睡?”一個清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是啊,睡不著,你也沒睡?”我隨口應道,沒有回頭,依舊望著星空發呆。
“你,好像不喜歡與我走得太近。”他輕笑著,話語中卻帶著淡淡的憂傷。
“為什麼這麼說?”我回過頭,挑眉問他,心裏卻驚詫不已,我和他隻在寺廟後山有過一次接觸,說實話,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隻是下意識的不願與太悶的人走得太近而已,可他似乎看出了我對他的排斥,這讓我心裏十分忐忑,。
月光下,李世民一身白衣翩然站在那裏,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少年,龍章鳳質,卓爾不群,無論站在多少人中,他總是那麼突出,那麼奪目,永遠讓人無法忽視,其實以我這種對帥哥沒有免疫力的個性是應該喜歡他的。
但我卻始終不願意靠近他,他的目光總是冷淡而沒有情緒,就像一泓幽深的湖水,表麵平靜,你卻永遠看不到湖下的波動,而他的笑容,似乎從未進到過眼睛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見到他我就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也許是因為心裏知道他最終他將成為大唐皇帝吧,我對皇帝沒有明確的概念,隻知道一句伴君如伴虎,或許這就是我懼怕他的原因。
看著我這樣的表情,他隻是落寞一笑,我感覺得到他對我有些不滿,想想和他還要同行一些時日,而且未來我還要在他的統治下生存,我告誡自己還是不要惹他才好。
想到這裏,我馬上沒骨氣的扯出笑容道:“二公子你想太多了,綰心說到底隻不過是個丫鬟,我對李家,對公子們絕對是忠心耿耿的,二公子怎麼會以為我不喜歡您呢,我仰視還來不及呢。”真丟臉,我什麼時候也成軟骨頭了,這樣的話自己聽起來都臉紅。
“是嗎?”他沉著臉道“你對我,對大哥和元吉好像不太一樣吧?”
麵對他不怒而威的氣勢,我實在無法招架,隻好違心的諂媚道:“當然是一樣的,隻不過二公子威儀內斂,我們這麼做奴婢的隻是敬畏,不敢褻瀆罷了。”
“敬畏?”他迫近我,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嘴唇貼近我的耳側道:“可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敬畏,我想要的你能給我嗎?。”我的耳邊一陣酥麻,他……竟然在我耳邊印下一串細吻,想到自己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多的小鬼輕薄,真讓我倍感羞辱,我很想一巴掌拍過去,可是一想到拍完的後果,我咬咬牙準備捱過去。
但是他卻似乎並不想放過我,輕聲道:“你跟我大哥三弟走的那麼近,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雖然我告訴自己要忍,可是他的一再羞辱還是讓我無法忍耐,我退後一步,離開他的鉗製,正色道:“二公子,你真正喜歡過別人,相信過別人嗎?”他微微一震,動也不動的盯著我的臉。
我自嘲地一笑道:“二公子以為我一個丫鬟與大公子三公子走的近就是有所圖嗎?丫鬟也是人,也有感情,在我心裏,他們是我的朋友,就這麼簡單,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朋友的,對於我而言,朋友就是無價的珍寶,我會為他們的幸福而快樂,為他們的傷痛而難過,我沒有那麼重的機心非要謀求什麼,朋友相交一顆真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