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顛簸在路上走了三日,在馬車裏坐的腰酸背痛,終於在第四日清晨,來到了瓦崗地麵,早有先行的前去報信。
遠遠的,便看見單二哥和一眾瓦崗山的首領,大開寨門出來迎接,我扶著兩位嫂嫂下了馬車,二嫂一見二哥,還未開口眼淚先流了下來,單二哥接過繈褓,把女兒抱在懷裏,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兒,既欣喜又心酸,虎目一紅險些落下淚來。
那帶頭的粗豪男子就是瓦崗寨的寨主翟讓,他與李密眾人見禮,寒暄了幾句,回頭看著單二哥笑道:“雄信,這回你的夫人和女兒都上了山,你再無後顧之憂了,別再推遲了,就跟兄弟們一起幹吧,憑我們兄弟幾個必會在這亂世中成就一番大事的。”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攜手上山,這瓦崗寨前麵是塊平原,隻有一條山麓直通寨頂,山麓地勢狹窄,易守難攻,寨子背後是一片斷崖絕壁,根本無法攀越,我心中暗讚,這瓦崗進可以攻,退可以守,難怪一直令隋煬帝頭痛不已。
大家在聚義廳中坐定,我陪著兩位夫人進了後寨,單雄信到後寨與寡嫂妻女相見,夫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他說了一遍,單雄信歎口氣道:“這是李密有意斷我後路,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
在這瓦崗寨呆了幾日,我便熟悉了這裏的環境,因為王伯當在瓦崗呆的時間較長,從他口中我漸漸知道了這瓦崗寨中的情形。
瓦崗大寨主翟讓,是東郡韋城人,以前是東郡府的法曹,後來因為犯法吃了官司,便亡命到了這瓦崗率眾起義,因為翟讓為人仗義豁達,同郡的徐茂公、邴元真、連明等人紛紛都來投奔他,這一次單雄信、王伯當和李密眾人的加入,更使瓦崗寨如虎添翼。
眾人在一起結義,翟讓是寨主,自然做了第一把交椅,其次是李密、徐茂公、單雄信、王伯當、邴元真、李如、齊國遠、王當仁、連明,又過了不多日,又來了兩個占山為王的響馬來投,一個叫尤俊達,一個叫程咬金,如此一來,這瓦崗寨的力量迅速壯大起來。
我一聽程咬金來了,頓時來了興致,我聽說這家夥有個絕招就是三板斧,我十分好奇他的長相,偷偷跑到前寨讓王伯當指給我看,可是真看到本人,看他呆呆笨笨的像個大傻熊,穿衣服又邋裏邋遢的,不免對他的造型很是失望。
我聽王伯當說過,這些人中,大多都是草莽出身,單雄信雖是前朝舊臣之後,卻是在綠林中長大,論到遠見卓識,還屬那貴族出身的李密,我也看出這李密很有政治野心和眼光,不過總覺得他過於虛偽,所以對他始終是敬而遠之,但是王伯當對李密的才識卻極為欽佩,總是對他讚不絕口。
沒過多久,李密建議翟讓攻取滎陽,滎陽是中原的戰略要地,向東是一片平原,向西是虎牢關,虎牢關以西的鞏縣有隋的大糧倉洛口倉,取得洛口倉不僅可以得到大量的糧食,而且依其地勢,對東都洛陽已構成極大威脅。
我之前因為羅成的原因,也很關心當下的局勢,聽說李密這個建議,不由大驚,此人能放眼天下,難怪王伯當對他推崇至此,自此不敢再小覷此人。
翟讓聽了李密的建議大為高興,調齊了瓦崗寨的所有精兵強將,兵分兩路直奔滎陽,麵對強大的瓦崗軍,那滎陽太守楊慶自知不敵,慌忙派人向京城報急求援,隋煬帝接到報急文書,忙派大將張須陀為滎陽通守前來救援。
這張須陀人稱“威震東夏”,是個驍勇善戰的名將,我聽到王伯當與我提起此人,不僅感到十分的耳熟,恍然想起在北平府與秦瓊分別時,他曾說過要去投奔張須陀,想來現在他應該也在張須陀的軍中,想想仗打起來刀劍無眼,我不免甚是為他擔憂。
王伯當看出我的神情異樣,於是連連追問,我知道這事也瞞不住,早晚單二哥和王伯當他們都會知道,於是就把秦瓊投奔張須陀之事講了出來。
王伯當聽我說完,笑道:“這有什麼難的,讓叔寶上瓦崗不就行了,我們這些兄弟都和他有交情,正想著讓他上山入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