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奉命防禦突厥離開後,大軍主力隨皇帝奪取關中,李建成和李元吉奉命留守太原,因為玄霸的原因,我準備去找秀凝的事一再耽擱。
玄霸現在的性格越來越暴戾,李世民走後,除了我,他不聽任何人的話,對李建成和李元吉也極為排斥,建成是個仁厚兄長,對玄霸的忤逆和無理倒不介意,但元吉生性桀驁,從小被大家寵溺慣了,對這個怪胎弟弟很是厭惡,我每天不得不做他們的和事佬,我想盡方法讓他們兩個不見麵,因為他們兩個關係的交惡,府裏上下每天都是雞犬不寧,這讓我頭痛不已。
轉眼來到四月,初夏的陽光溫暖明媚卻不燥熱,這一日我陪著玄霸玩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才將他哄著午睡,我一個人跑到後花園的水榭中休憩,慵懶的倚著欄杆望著粼粼水波中遊動的紅鯉,不多時一陣困意襲來,我坐在石凳上,星眸半閉,任午後的和風拂亂發絲,我正準備在這裏小憩一會兒,盡享這愜意的悠閑時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一個巨大的暗影罩住我的身形,我睜開眼,看見李世民頂著一張臭臉站在我麵前,我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怎麼這次回來的這麼快,突厥那邊的事解決了麼?”
“聽說父皇有意將你許配給大哥!”我愣了一下神,陽光裏,李世民身著一件緋色的錦袍,腰紮束帶,腳下是同色的皮靴,看上去英氣勃勃,以前不愛與他接近,今日細看他的容貌才發現,他的鼻梁高挺,微薄如劍的薄唇,眼眸竟是淡淡的紫色,我暗歎一聲,這李家的男子真是漂亮的不像話,見我不說話隻是眯著眼看他,他有些著急道:“蘭心,你倒是說話,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要嫁給我大哥?”
我這時才恍神,開口問道:“喂,你的眼睛怎麼是紫色的啊?”
他又好氣又好笑,道:“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麼還不急啊,還管我眼睛是什麼顏色的,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給我大哥啊?”
我拍了下額頭,蹙眉道:“你這又是從哪兒聽來的瞎話啊?”
“瞎話!”他憤憤的在我身邊坐下,“這府裏上下都傳遍了,大哥有意娶你做正妻,你是真不知道啊還是裝傻啊。”
我氣惱的搡了他一把道:“我裝什麼傻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去找建成去。”
他生氣的一把拽住我道:“他現在不知道多盼著你去找他呢。”
我想想也是,泄氣的坐在石凳上發呆,忽然想起早晨在花園遇到鄭氏,看她麵色浮腫,看我的目光幽怨又淒涼,我當時隻忙著應付玄霸,對她淡漠的態度也未上心,現在才恍然大悟,想來連鄭氏都知道消息,我卻像給我傻子一樣被瞞在鼓裏,李建成想幹嘛,想到大婚那天給我來個措手不及嗎,我簡直抑鬱至極,好像是一隻關在籠子裏被人耍的猴子。
見我臉色發白的發愣,李世民心中有些不忍道:“蘭心,你不願意嫁給大哥是不是?”
我連連點頭,我承認自己很喜歡李建成,因為他的寬厚和大度讓我覺得沒有距離感,我一直把他當成很好的朋友,可是這不涉及兒女私情,他們怎麼就不懂,喜歡不是愛,要是喜歡一個人就要嫁給他,那我要嫁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那你嫁給我吧,父皇的意思隻想你留在李家,不想你外嫁,你放心,我會疼你一輩子的。”李世民指著我的手沉聲道。
我一陣氣結,難道就因為李家對我有恩,我就要以身相許嗎?倒是忘記了,在這個朝代裏,有權有勢的都以妻妾成群引以為傲,還非他李家不許外嫁?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怎麼就沒人問問我的意見,問問我願不願意,想讓我成為他們眾多妻妾中的一個,那還不如殺了我更痛快些。
“父皇不是收了我做義女嗎?我嫁給你們應該與禮不符吧?”我撇嘴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我們是鮮卑人的後裔,才不講這套俗禮的,隻要不是親兄妹有何不可?”
“為什麼非要嫁給你們?”我鬱悶道:“我不想被人主宰命運,再說我有什麼好?父皇為何突然有這個奇怪的想法?”
後來,我才知道,據說皇帝出征路上遇到過一個異人,曾為皇帝相命,皇帝讓他為所有子女測命,誰知那異人測到我時,隻說貴不可言,其他的卻不說,說是天機不可泄露,皇帝聽信了他的胡話,一心想把我放在李家鞏固他們的富貴,我得知了真相,悲哀的隻想撞牆,想想也是,怎麼說我都是個大齡剩女了,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搶手,可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委屈自己成全他們。
“蘭心,我是認真的,嫁給我……”我看他凝重的表情有些頭疼,我揉揉額道:“我比你大十歲,也許你不介意,可我非常介意,所以我們根本不合適……”
他臉漲的通紅道:“你是怕我有一天嫌棄你?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感情與地位和年齡無關,隻要兩情相悅就夠了,我李世民在此發誓,若是有一日背棄蘭心,人神共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