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府裏,我收拾利落,第二天清晨,早早的牽馬出門,走到城門口,卻見秦王李世民也騎在馬上站在城門處,見我過來笑道:“我猜的沒錯,你果然今日就要回去。”
我微微一笑道:“父皇的壽宴已過,我心裏記掛著秀凝,想早些回去看看。”
李世民點頭道:“那我送送你吧。”
我們打馬出了城門,縱馬跑了一段路,我勒住韁繩道:“回去吧,秦王,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李世民抬眼看著天邊連綿不絕的山巒,回頭望著我道:“這次回去會去找羅成嗎?”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他喟然一笑道:“你知道嗎?我從未欣賞過任何人,但是羅成卻是例外……”
我不懂他的意思,愣愣的看著他,聽他繼續講下去:“年前,我帶禦醫去葦澤關,我約羅成兩個人出去喝酒,我當時是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那麼在乎他,可是聽完羅成講的那些話,我終於懂了,為什麼你的心裏有他卻沒有我……”
我心中一動,羅成始終不願對我講起那日他們兩個究竟說了些什麼,我詫異的看著李世民,不懂他為什麼對我講起這個。
李世民仰天歎息,輕輕道:“羅成有一雙慧眼,他竟能一眼就看出我的野心,他和我談論天下大事,最後對我說‘李世民,你的確有文韜武略,更難得你有一顆仁愛之心,我有統一天下的誌向,卻無成為帝王的野心,我願幫你爭奪天下,但是我有兩個條件,一是,你奪得天下之後,要讓我父親繼續鎮守幽燕,至於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你永遠的對蘭心放手,不可以再對她有任何癡戀,我和蘭心會從此歸隱田園,永不問政事。’我聽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裏當時真的是很矛盾,蘭心,依你看我會不會答應他?”
我淺淺一笑道:“他若沒有讓你答應的把握,便不會提出這個建議,因為他是羅成,你若是沒有答應,今時今日就不會站在這裏對我說這些,因為你是秦王李世民,我說的對嗎?”
李世民聽罷哈哈大笑,眼神裏中卻閃過一抹痛苦:“我不知道你是太了解羅成了還是太了解我,我承認,我答應了羅成,並與他擊掌為誓,其實我真正輸給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是我的野心讓我放棄了你,蘭心,你會怪我嗎?”
我笑著慢慢的搖頭,心裏忽然輕鬆了很多,“不會,你不知道我多希望可以成為你的朋友,我想我們以後的關係會更融洽,羅成要說的也是我要說的,我們會幫你成就你的帝王之業,你剛才問我回去有什麼打算,我就是打算與羅成聯手幫你先掃清各地的散賊,大的戰役還是要你來打,現在到了你該收羅人才、樹立威信的時候了。”
李世民的眼神一亮,輕輕笑道:“有你和羅成助我,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哪有不成霸業的道理。”他興奮之後,抬起頭來忽然問我:“蘭心,你告訴我,我這麼費盡心機,到最後是得到的多呢?還是失去的多?!”
“豁達一點,所有的得失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得也就是失,失也就是得,全看你怎麼去想這個問題。。”我寬慰他道。
“是啊,我愛天下多一點,為了得到了天下就要放棄你,這是我比不上羅成的地方,所以你選他,我輸得心服口服,蘭心,保重。”
“你也保重。”我展顏一笑,向他揮揮手,打馬一直向葦澤關的方向而去,與李世民的一席談話,讓我心頭壓抑的烏雲一下子就散開了,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竟然這麼輕輕鬆鬆的解決了,我望著頭頂上的藍天、白雲,和腳下的草地,忽然覺得心情美好的不可思議。
回到葦澤關,楊大哥的傷勢已經痊愈,我和秀凝經過商議一致決定先肅清與我們臨近的小股割據勢力,能收服的收服,收服不了的一律徹底的消滅,經過了大半年的局部戰爭,秀凝率領的“娘子軍”掃清了半壁江山,現在除了洛陽王王世充、大夏王竇建德和瓦崗寨李密,中原境內再無可以與大唐抗衡的力量了。
這三股力量都是具有一定實力的,我在瓦崗寨呆過,知道那裏易守難攻,而且瓦崗寨的將領們很多都是橫掃千軍的人物,隻宜智取不能強攻,想要奪取瓦崗,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瓦崗寨的眾家兄弟和他們的親眷,所以我的建議就是先從內部瓦解、分化他們,現在李密失道,眾將不滿,正是我們施以巧計的最好時機,經過我和秀凝的研究,我又與羅成密信交換了看法,我把第一個矛頭首先對準了瓦崗。
這時大唐朝堂上的聲音一致是要奪取洛陽的,我便決定先不與李世民聯係,以免他瞻前顧後、左右為難。
七月,我帶上從天眼新近選拔上來的高手紫陌直奔瓦崗,紫陌的性情一向冷漠,平日裏少言寡語,這一路上與他結伴,實在是無聊透頂,往往我看到一處美景,剛想讚美幾句,可是他淡淡的眼神飄過來,我的好心情就一下子全沒了。
我不得不收起玩心,全心全意的趕路,五日後的傍晚,我們終於達到了瓦崗山腳下的一處鎮子,我們在這裏也有個暗探,在鎮子中是個殺豬的屠戶,我們悄悄與他取得聯係,從他口中知道了瓦崗最新的情報。